她看着他,他陈述的像是另一个人的故事,堂而皇之。
“实话和你说吧”,他突然靠近,直视着她的眼睛,不泄一丝痛苦与怜惜,落下最诛心的狠话。
“我许星熠从来就是这样,不是好人,初见的时候你不就见识到了吗。岳芽,你不会傻傻的以为我该是如此吧?可你忘了,黑暗里的魔鬼,怎么会接受光明呢?抽烟喝酒、打架闹事,才是我该干的。而你,你岳芽就只在意我的学习、要我乖,要我做你的猫,除了这些你在意什么?嗯?所以,姐姐要我乖,那我就演给你看。”
他啧了一声,随后扯了扯嘴角,露出凉薄的轻笑。
“姐姐,一一的演技好吗?”
岳芽被她一步步逼近,她也盯着他的眼睛,试图抓住什么,抓住哪怕就一瞬间谎言的痕迹,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面前这张脸是再熟悉不过的,可如今却只剩下陌生。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恼他吗?打他吗?
她还哪有力气,她的心凉透了,在她看见他脸上表情的那一刻,在他如此绝情的那一刻。
但是,却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原来他真的要和自己进行了断。
岳芽感觉不到刺眼热烈的阳光,感觉不到微拂的清风,周遭没有声音,没有温度,只有一高一矮面对面的两个人,进行着最后的决裂。
那冰凉的后背,和直冒冷汗的手心昭示着她内心的悲哀与失望。她没想到原来一切真的是假的,更没想到他心里竟是这样想的。
她本能的抬起手,摸到自己的脸颊,满手水渍,原来她早已泪流满面了。
他又说:“哦,想起来了,还有个段锴橦,姐姐的狗男人是我故意揍的,而且,蓄谋已久了。”
他像个恶俗的地痞流氓说着最肮脏下流的狗话。
“对了,姐姐不会和他睡了吧?”
啪~岳芽的巴掌终于落了下去。
“够了”,你到底想怎样?
“许星熠,我真没想到你竟是这样想的?”我在你心里竟是如此不堪。
“你可真是良苦用心啊!”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早已无话可说。
反复揣度着他的最后四个字,蓄谋已久,好一个蓄谟已久。
“既然如此,你怕是早就为自己找好后路了。”
她寻着他的眼睛,他目光淡然,沉默表态。
岳芽自嘲一笑,比哭还要难看,尽是苦涩。一天天的疏远,原来是为了最后的抽离做准备,好一个许星熠,一个隐忍的许星熠,一个有勇有谋的许星熠啊。
“好,那咱们,”她强忍着抽噎,他既无情便别奢望她有义了。
“桥归桥路归路”,就当我这些年都喂了狗。
许星熠,你的自由,我岳芽给你。
他们有多了解,多亲密,绝情的话语就有多有大的力量,心口上的利刃就插的有多Jing准、多痛苦……
望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慢慢缩小成一个黑色的点,许星熠终是坚持不住了,像被抽去魂魄的躯壳一样瘫坐在了地上,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姐姐,你等等我,等等一一,就三年。
......
岳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麻木地强撑着沉重的外壳,小心翼翼的隐藏着她那颗悲凉的心。
按部就班的买票上车、下车、回家、走进卧室。
房间一直是老样子,经年未变,充斥着或悲或喜的回忆,如今,只剩下刺眼,满目疮痍。
岳芽仰躺在床上,看向窗外,微风吹起窗框上的纱帘,时而飘起,时而落下,带着思绪渐行渐远……
*
岳芽十二岁那年,是初见许星熠的那一年,也是岳芽最落魄、最悲惨的一年,是命运的天翻地覆。
一场车祸,一个家庭从此泯灭。
从天堂坠入地狱是什么感觉?难以言喻。
当年,岳芽在远房亲戚的帮助之下处理好父母的后事。岳芽的父母均为独生子女、无依无靠,岳芽由同在一所城市的远房姑姑抚养,话总是说的好听,可谁又能心甘情愿地接受一个烫手山芋呢?远方姑姑虽不至于嫌恶,毕竟攥着岳芽父母的赔偿金,也会偶尔来看岳芽并例行给她生活费用,至少表面上过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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