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手机拨通号码,双目注视着对面的一摊碎渣,干哑的嗓子平静的吐出一句话,
“帮我定一张飞往埃及的机票。”
***
清晨的天空灰蒙蒙的,东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远方的金字塔轮廓在朦胧晨雾间依然清晰可辨;太阳从地平线缓慢升起,金红色的光束逐渐洒满整个千塔之城,壮丽Jing致的传统建筑与高耸明亮的现代化楼房交错统一,宁静而和谐;暖阳普照在蜿蜒澄澈的尼罗河上,河面波光粼粼,似镶嵌在这座神秘古城上的一面光滑银镜。
此时,开罗某公寓的阳台上,岳芽正坐在白玉石护栏前的藤椅上看书,桌前的一杯咖啡仿佛飘着丝丝缕缕的热气;脚下,尼罗河缓缓流淌,弹奏着治愈系的轻音乐……
清风微拂,卷起书页,带着人的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
不知不觉中,岳芽已经来到开罗三个月了,她的抑郁症也在整天的繁忙与充实中慢慢好了起来。现在,不在许星熠身边的她显然很健康。
那次晕倒后的某天,岳芽实在不太清楚那是几天之后了,因为那时她感觉自己真的睡了好久好久,久到中途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甚清楚,只是感觉似乎梦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抽泣哽咽,不停的反复说:会放了她,一定会放了她,只要她能醒过来。
后来,岳芽确实清醒了,睁眼的第一瞬,她竟有种不真实的、死而复生的感觉,入目依旧是熟悉且陌生的,不过这次是令她喜悦的,而不是疑惑不安的,她回到了她自己的家。
开始的几天岳芽不敢随便走动甚至出门,每天睡觉前她都要反复确认门锁,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许星熠会突然出现,告诉她这一切只是一个梦,他还是要把她抓回去。如果真的如此,那一定是最残忍的事。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悬着的心渐渐落了下来,许星熠再没来找过她,她松了口气,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自在。仅仅除了,偶尔夜深人静时,内心深处竟隐隐萌生出一缕似有若无的孤独与失落,至于原因岳芽断然不想深究,慢慢地,她便逐渐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那是来到开罗的前一天,岳芽反复确认后,通过电子邮箱给同事发了一封邮件,拜托同事帮忙递交辞呈;
一切准备就绪,她便急忙出发前往开罗,唯恐耽搁一分。
因为,在递交辞呈的那一刻,许星熠一定会知道,而这一刻她必须得走,且越远越好。
良久,风吹凉了温热的咖啡,吹在皮肤上激起一片战栗,岳芽回过神,打了个哆嗦,心想哪怕是处于亚热带沙漠气候,清晨也是凉飕飕的。
叮咚——
门铃声从远处传出,岳芽起身从阳台上走进来,随手拾起沙发上的一件白色针织开衫穿在身上,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今天这么早,是现在就要走吗?”
段锴橦站在门口,一身裁剪得体的烟灰色西装,由内而外的正派沉稳,没有一点那人的冷戾与痞气,更不会产生那人的斯文败类样。
岳芽没继续仔细打量,显然习惯了他的每日到访,没有一丝惊讶,只是,今天他来的有点早,而且竟然还穿了西装,岳芽有点替他担忧,他不怕到时候去现场弄脏弄坏吗,一想到自己要么洗都洗不干净、要么穿都穿不了了的衣服,岳芽就血疼,不过他爱咋咋吧,岳芽想,她可不管他。
“不是,我来告诉你今天休息,咱们不用外出采访了,一会儿要出去吃饭,你去吗?”
“去!当然去啦!等我一会儿,马上”,一听到不用去跑现场了,岳芽高兴极了,Jing气神立马缓过来了,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好像不应该把人关在门外?!
岳芽又打来了门,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朝他淡定地官方式微笑,“请进,在沙发坐一会儿吧,我马上就好!”说完,赶忙跑回了卧室。
“……”,段锴橦看她飞奔的背影,眉眼柔和,嘴角不自觉微微扬起,无奈地摇了摇头。
段锴橦作为他的同系学长学姐中的成绩佼佼者,岳芽对他的了解大概只知道他是一个努力勤奋的优等生,同学们的崇拜对象;甚至那时候在他的工作室实习时也只有这一个任知,那时他在她心里或许成了一个努力勤奋而有能力的领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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