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钉最后怎么办了
浴室中,蒸腾着雾蒙蒙的热气。
片刻后流水声戛然而止,浴帘被掀开。
陈魏右手抓起浴巾,草草擦拭过身体,他只用了一只手,因为稍微显得费力一些。澄澈的水珠沿着被打shi的发丝落在锁骨上,陈魏叹了口气,眉头微微拧在一起。
他的左手带着一双透明的塑料手套,顶端被皮筋紧紧扎住,即便如此,仍然有水汽沁入到里面,刺得手指上的伤口发疼。
陈魏低下头,他解开那双手套,清晰地能看到无名指指根处被黑色指钉穿过。
穿刺伤口边沿处泛红,那一小块皮rou又肿起来了。
这枚手指钉不是他自愿打上的。
可这是来自他主人的赏,陈魏不能拒绝。
距离打上手指钉已经将近三个月了,陈魏最开始的时候,以为这和耳钉、鼻钉似的,穿刺处会缓慢的愈合,最后留下一个不痛不痒的洞口,用来承受那些装饰物。
可手指钉始终没有长好的迹象。
庄园里的医生交代他多用碘伏消毒、饮食清淡。他不知道这是陈二爷留下来的东西,只能摇了摇头,好心叮嘱道,打在这里的手指钉和其他位置不同,不会养好,反而会随着戴上的时间,穿刺处反复发炎感染。
现在摘下来也就留个疤,医生说,养一养基本能看不出来,再戴久一点,伤口豁开,那就不是留个疤点的问题。
陈魏只能苦笑。
他向医生道谢,要了点抗生素,沉默着离开了医务室。
他不知道陈寰宇要他把这根钉子戴到什么时候,但是有一点是清楚的,那就是没有主人的吩咐,奴宠身上他留下来的任何“赏赐”,都不准许擅自摘下。
然而陈魏的手指钉远比林之显的锁、周轩的ru钉麻烦,它链接着一个更要命的东西。
那天的刑床上,在陈魏被增敏剂下的侵犯折磨时,二爷告诉他,这枚手指钉是定位器,并且他会在陈魏心脏下方安装一个小型起爆装置,装置感受到定位置离体之后,就会爆炸。
不到三秒,一朵小而艳丽的血花会在他胸口绽开,同时带走他的生命。
不必这样麻烦,陈魏想告诉他,他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陈寰宇不论是想报复、惩罚,还是其他什么,可以用更直接的方式……
可直到二爷命令医生进入,准备给他做心脏下的手术时,陈魏仍然没有说出口。
他想起二爷在他耳边说过的那句话——“我知道你会选什么,”他说,“你没想死。”
“我允许你活着,”与他容貌并不相似的血亲说,他咬住陈魏的耳垂,要陈魏在增敏剂的作用下,把他给予的任何疼痛都用身体牢记,“但你要知道,今后每一秒,你都是在为谁活着的。”
陈魏站在镜子前,抬起手,端详着自己身上那枚被强迫打上的装饰。
他在考虑能不能委婉地跟二爷提一下,将定位器换个地方戴。
人活着固有一死,或早或晚,这都是自然规律,当务之急是医生说手指钉的伤口如果感染严重,陈魏可能就要做一个没有无名指的人了。
比起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死亡,陈魏还是比较在乎自己的手指些。
可是这话该怎么说,他需要好好琢磨下。
二爷的脾气他捉摸了几年,仍然没有摸出来门道。“向二爷请求将手指钉拿下”这件事,应该归类在“向主人讨赏”还是“向主人请罚”中,令陈魏踌躇了很久。
前者他需要把人伺候得高高兴兴,然后顺水推舟地求一求;后者就比较直接,把话说完在二爷面前跪好等着就行了。
陈魏自认不是受虐狂,二爷如果心血来chao再用上一次增敏剂来整治他,陈魏还不如现在就开始习惯左手剩下四根手指后怎么生活。
前者不用吃苦,可是难度大。伺候人陈魏是做熟练了的,可是把人伺候到高高兴兴要赏赐他什么的地步,那就超出了陈魏的工作理解。
陈魏也没有可以求助的人——
上一次他虚心向二爷奴宠们请教的下场,陈魏记忆深刻。
他用放在盥洗台上的碘伏心不在焉地在伤口处擦了擦,穿刺处被刺激到的疼痛令他咬住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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