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结巴道:“嗯……你要试试吗?”
“踩着我的肩上去,”他背对她,“我不会让你摔下来的。”
多少不礼貌,但那时的奚霂没有顾虑那么多,选择相信他,这个素未谋面,偶然遇见的少年。
他托着她,裙子挠着脸颊,少年一鼓作气,直到女孩安安稳稳地坐下。
“你不来么?”奚霂向他伸出手。
“不了,”他仰头,“我还是喜欢这样看你。”
“月亮好漂亮。”女孩说:“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他紧张地攥起衣服上的破洞,使劲捻搓了几下,迟迟没有应答。
奚霂静静地注视着他。
“你会留在这里吗……”
“你可以叫我星星。”
两道声音交织在一起,少年羞愧难当,摇头道:“不不不,星星不好听……”
“挺好听的,我很喜欢。”奚霂挑眉,浅浅地微笑,“你好,我叫……”
她停顿片刻。
“我叫昭昭。”
冰凉永夜,孤独单调的时光,因为他,我的灵魂得到救赎。
以后能出去的每一晚,流光皎洁的河畔边,总有少年在等着她,从未失约。背后有时藏着一枝花,有时是自己动手做的小玩具,简陋粗糙,但换着花样,没有重复过。
奚霂鲜少接触这些奇奇怪怪的玩具,明明是同龄人里嗤之以鼻,玩腻了随意丢弃的东西,她视若珍宝。
女孩第一次放飞竹蜻蜓的时候,少年凝望着她的笑容。
久违天真,仿佛那一刻世界鸟语花香,绚烂缤纷。
“你笑起来,”他蹩脚地夸赞,“真好看。”
是吗?嘴角笑意未落,奚霂拧了拧脸蛋,自己有多久没有开怀大笑过了呢。
成为神女,是日复一日的练习,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睁眼闭眼都只能对着崔嬷嬷的恶脸,梦里惊叫着醒来,无数次地逼迫自己在无限轮回中冲淡对逝父逝母的思念,可一入睡,残缺的母亲掐着她的喉咙,恶狠狠地说:
“我真后悔生下你。”
那段日子,崔嬷嬷厌烦她发梦魇,白天里更加强度地训练,出言刺激她,捶打她,力求得到一个无欲无求的她。
后来,崔嬷嬷做到了,莲花台上的少女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台下虔诚跪拜的信徒,夜里不再发梦魇,她也忘了该如何去笑。
“星星,”少女抱住他,“谢谢你。”
全身的血ye倒流,他脊背僵硬,贪婪地留恋拥抱。
“我会陪着你,我们一起长大。”
细数光Yin,两人在一起的日子不算久,却是奚霂生来度过的最明媚的时光。
有人背着她漫山野地奔跑,一齐在溪涧捉鱼抓虾,即使是互相折腾搞怪出糗的小把戏也乐此不疲,月轮纱裙和黑黄的破布衫或许格格不入,在他们心里却是最相配。
那一天,少年小心翼翼地捧来一只受伤的鸟雏:“我们养它吧。”
雏鸟并没有被养活,因为族里的人发现了。
族长大发雷霆,崔嬷嬷被骂得狗血淋头,回来把气全撒在她身上:“野崽子有什么好!你忘了我跟你说的吗!”
她反抗,夺下女人手中的竹条甩在她身上。
“你没资格评判!”
崔嬷嬷被抽得嗷嗷乱叫,闻声冲进来的中年男人迅速桎梏住奚霂,她仍不解气,眼睛充血,像只发疯的小兽。
“不许……不许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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