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现在就杀,你知不知道,我们数十万兵将都在等着朝廷补给的粮饷过冬。”李牧压抑着自己的咆哮声,面部却抽搐着揪在一起,难看极了。“慕容烈,你是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
慕容烈不屑的看着他:“现在,你不听我的,立刻就会死。”
两个人争吵的时候,营帐外传来小兵的声音:“将军,六殿下找到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马上就去,先派军医过去。”李牧沉着声音对外面的人说。说完,他扭头恶狠狠的警告道:“慕容太子,别忘了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若是惹怒了末将,鱼死网破,谁也得不到好。”
谁都想象不到,经历了那么危险的生死,傅景之回来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泡了个热水澡,然后进了被窝。
刚上去,他就催促枝枝:“洗好了就上来,陪本王睡一觉。”
这个睡觉就是单纯的睡觉。
李将军在营帐外等了半天,等来的就是冬至一句冰冷的:“六殿下说,他想休息一下,李将军请回吧。”
回去的路上,随从问:“将军,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李将军暗自琢磨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看那已经熄火的营帐,道:“以他这种没受过委屈的小皇子脾气,就算发现了我和那人的事,也憋不住多久。从今天起,盯紧他与京城有没有书信往来,不管什么,都给拦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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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果然如您所料,您的营帐外面果然多了许多暗线,所有物件的进出也都被仔细翻检。”冬至木着脸道。
傅景之反而满不在意,抱着手炉道:“随他们去,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李牧派人严密的监视他,无非是怕自己与南朝人的勾当被他发现了,将消息递给朝廷。
但是他本来就没准备递消息。
他要的不过是李牧和南朝之间互生嫌隙。
“派人去李牧那里闹一闹,就说本王昨日受了惊吓,要问他的责。”傅景之吩咐完就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眯着眼睛小憩起来。
昨日受了惊吓,枝枝今日睡到格外久了些。待她朦胧着恢复意识,透过帷幔就看到了在帐子中央软榻上倚靠着的男人。
别人评价他都是乖张Yin翳,纨绔无能,鲜少提及他的美貌。其实作为宠妃的儿子,他的容貌甚至不输于女子,甚至更加昳丽。
她还没看多久,那人似乎就发现了她,向这边看了一眼,道:“醒了就下来吧。”
帐子里的炉火烧得格外的热,枝枝觉得身上黏腻腻的,没有穿厚重的小袄。一身襦裙束腰,衬得女子纤细袅娜,腰间不盈一握。
枝枝过去后,就听他道:“去,把那碗药喝了。”
炭炉上温着一个瓷白的药碗,里面深褐色的药汁还散着热气。
男人的目光嫌弃极了,若是别人送给他的,他不想喝完全可以让冬至悄悄倒了去。
如今他要她把这药喝下去,这不由得让枝枝猜想,莫非这药里下了毒不成……
毕竟她现在可是知道了那日他和秋至偷梁换柱的事,他突然觉得她不是个可靠的人,想要除掉她也是有可能的。
“怎么不喝?”
枝枝苦着脸讨饶:“我……怕苦!”
傅景之“渍”了一声:“再苦今天你也要把它喝下去。”
见没辙了,枝枝捏着鼻子,另一只手端起药碗,咕嘟几口把药干掉了,眼角的泪大滴大滴的掉落。
“至于苦成这个样子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给你灌得毒药呢。”
听到这话,她抬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劫后重生一般迟钝的回道:“真的很苦。” 明明知道了喝下去的不是毒药,她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这一段时间她都过的心惊胆战的,但这是最靠近死亡的一次。
傅景之用手擦掉她的眼泪,可是眼珠子很快就又续上了,他不耐烦的用手把女人的脸捧起来,看着那双楚楚可怜的泪眼,一口气又憋了回去。
半天,他冷声说:“昨日在后山,是你救了本王,本王许你一个承诺,想好了跟本王提,只要不过分,本王都可以应你。”
“真的?”
傅景之挑眉反问:“本王会骗你?”
确实,他一个孤苦无依的小丫头,如今落得是任他宰割的地步,她没必要骗她。
突然得了如此好处,枝枝觉得压抑了她这么久的绝望散开了许多,甚至眼前都一片光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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