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说此事是皇上默许的,也许不止是贤王想针对主子,还有皇上那边。”摄魂分析道。
他的话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从事情发生到现在,西凤帝对于此事的态度异常冷静,说是不偏不帮,两位都是重臣,可事情究竟如何难道他心中就没有一点底?她还真不信西凤帝会不知,他之所以默认凤景行的陷害不仅是要看他们二人斗,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想对司夜离削权,思及这层想必他也是早就猜到了,可他为何还不反抗,就任着他们的陷害呢?他的心思她素来就难猜,可既然他想到了那是否表示他心中已然有了对策,什么样的对策就连流锦他们都不能说的?到是令沈暮娩感到更奇怪了。
她在相府也不便多留,只在幻术送她回去前宽慰着众人道:“他既然让你们等你们也莫太担心,他做事必然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他会走向哪里,那条路上无论是曲折还是笔直他都未曾踏错,难道你们还不信他么?”就像当年他对宁朝夕的感情令人担忧,就怕他会为了她而改变,可最终他不也挺过来了。他肩上担负着什么,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无论这条路有多艰难他都必将会走下去,哪怕为此付出再多,隐忍再多也都必将是他无从选择的路,那是他自出生便注定好了的。
他们又怎会不信呢,只是担心而已,关心则乱,才会不能往更深了想。其实并非没想到,而是害怕会因此而发展向更坏的局面。经得沈暮娩这一说,众人这才又稳定了下来。沈暮娩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这些个忠心耿耿的下属她都不知要该说什么好,他母族那边留下的人到都是可用之人,相比起来那些往事就更不足为人提了。
“主子,您也千万莫要为了此事惹祸上身,您身处危险,且以大局为重。”流锦劝道。
沈暮娩点点头,她又何尝不知,只是她嘴上虽是在宽慰他们,可内心又何曾不担忧,有些事即使瞒着他们即使明知危险她还是要去做,为了那个人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入得夜间,晚晚当值。西凤帝还在华延宫中批阅奏折,自从司夜离被罢免入朝后虽说他已将权利交给了凤景行,但凤景行又是如何上位的,西凤帝看在眼中虽抓不到他任何错处,可心底难免还是对他产生了芥蒂。这位太后所出的嫡子按理来说最应该成为整个西凤的主人,可那时他的年岁尚小,即便后来太后掌权想要将他扶持上位,可他还是错过了名正言顺的机会,史书纵然可以抹去他们如何篡位的野心,但留给历史的始终是他身上不能洗去的污点。为此他宁愿让太后抱憾终身都不曾背叛过列祖列宗,可他一个闲散王爷曾经同他也是手足情深,如今却何以手握重权,难道真的一如他韬光养晦,被时局逼得无法才可怜他这个皇兄来协助他的?西凤帝虽不信凤景行真的会反他,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就连司夜离他都未能全信,唯有将权利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可靠的。再说凤景行现在这个样子也根本管不了国事,这样的两败俱伤不知是否就是西凤帝想看到的。
奏折什么的若能处理他还是想亲力亲为,哪怕辛苦些,至少西凤国事他了如指掌,就不怕有任何威胁。西凤帝揉了揉疼痛的额角,头疾又犯了,他这病是越发严重,就是喝了汤药也不见得有什么用,身子也越发的不行。忍着身子的不适,继续批阅着奏折。
“回禀皇上,大祭司前来觐见。”徐暮在殿外禀道。
连着批了许久的奏折,到是连时辰都给忘了。待到西凤帝抬起头时,殿中已掌起了灯。听到是大祭司,西凤帝忙道:“喧。”
这个时辰他会前来难道是?着黑衣覆面的大祭司进入了华延宫中,每到此时殿中伺候之人皆会自动退避,这是长此以往的规矩。就连徐暮也会在殿外远远地守着,不让任何人接近。
晚晚端着药汤想要走近,她不知这个规矩自然就差点冲撞到帝王。徐暮将她拦下,晚晚甚为奇怪地看着华延宫的方向,那个大祭司到底有什么话是不能让旁人听到的,弄得那么神秘。但在徐暮面前她不敢随意的打听,只得继续等下去。
夜色深寒,索性大祭司进去没多久后就出来了,伺候在华延宫中的众人向他揖礼后,他点了点头,从众人面前一一走过。他眼神幽暗,晚晚看不清他的面容。待回过头去再看他时,只觉得他的身影已融入到了夜色中。她端着汤盏,一路走进大殿,劝慰道:“皇上,时辰已不早,明日还要早朝,奴婢伺候着您早些歇下吧。”说罢将汤药递过去。
温的正好的汤汁浓稠,飘着淡淡的药香,西凤帝也不推辞,反正总要喝的。虽说近来就算喝了汤汁也不觉着效果显著,可陈三也说了让他不得疲劳,需要多歇息病才能好,但他有这么多的国事需要处理,还有那些麻烦,他又怎么可能歇得踏实安稳。
“对了,贤王那边你也派人送些珍贵的补药过去,你亲自挑。”西凤帝交代道,他最是信任她。
晚晚俯身叩禀:“是,奴婢遵命。”因是在私下,西凤帝早就说过让她无需拘礼,平常心就好。晚晚起身笑着看向西凤帝,他也习惯了她的谨小慎微,做什么事都恪守本分,绝不让人抓到错处来。摇了摇头颇感无奈,到也是对她越发的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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