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沙迢迢,送行队伍只寥寥十几人,风雨兼程的往西凤赶。颜素悠将所有委屈全部收起,她不能在儿子面前表现出脆弱来,哪怕他们身上背着耻辱,她也要坚强。她虽不明白西凤帝来救她的寓意为何,而她明明与他之间没什么,就连那晚露宿宫外都有人证,可为何后来那些能为她证明的人都不见了,想害她的人即便是有通天的本事来设计她,但西凤帝也绝非是傻子,怎就找不到替她和自己洗清冤屈的证据?还要用一些让人误会的法子来刺激轩辕琛呢?这其中他究竟在扮演哪个角色来推波助澜?或许只有当面来问才能问清了。在此之前她想到了让轩辕启逃走,反正他容貌尚未长开,没人会认得他究竟是何样,这样他就能远离这些风波,因为她感知到这一切将不是结束,而是他们悲惨命运的开始。身为人质他们去往西凤,就算她与西凤帝是旧相识,还有西凤的朝臣在呢,他们会怎么对她,可不会将她当成是皇妃般来对待。而她对这些年来发生的事也早有厌倦,她想过逃走回东燕,但她不能让她的母族为难,更不能让东燕帝借由此事对他们发难,她不能在当一个不孝女后还要当颜氏的罪人。她自己无论怎样过都好,唯独不能让轩辕启同她一起受苦,受尽嘲笑和白眼。于是她Jing心挑选了一个逃难的孩子将两人掉包,她叮嘱轩辕启要好好活下去,往后的路要靠他独自走下去,可即便再艰难也比在她身边面临危险的好。她只是没想到轩辕启能那么早慧懂事,他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他听从母妃的安排,同时也在心中暗暗发誓要将失去的都拿回来,那不仅是属于他的,更是属于母妃的。他们处心积虑以为这样就能打垮他们,但他们忘了前路昭昭,只要耐心部署等待,就不怕他们不老,不怕拿不回属于他们的一切。不过是比谁更能沉浮耐得住性子,也不过是比谁更有手段,那他就让他们看看他能不能做到。
轩辕启一路在遇到了玄月宫的人被掠上山后,又历经逃脱摔成重伤,之后被唐枫和荀子墨所救,三人成为挚友后,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来到了凤都,潜伏在天子脚下。他想接近颜素悠,想看看他的母妃是否安好,可那时颜素悠已经在西凤又经历了一段事,早就死于非命。在此后的多年轩辕启始终都不能相信这个事实,有一种信念在告诉他母妃没死,她不过是在某个地方安然的活着,等待着与他相聚的那天。所以后来才会有了与沈暮娩的协议,其实是他为了拖延婚事而想出的办法,却没想到真的有了他母妃未死的线索。
“皇上,当年我之所以要替你做那样的事,为的就是有着一日能保我的儿子平安,就当是我作为你棋子的报酬,还望皇上能成全。”颜素悠淡然的脸上有着悲切的恳求。许多年了,她都未曾像现在这般情绪示人,作为大祭司的她多是在隐藏情绪。那样既能保护她,也能隐瞒她的身份。
西凤帝心中是有气愤的,那种被信任之人欺骗的感觉很不好,他自问一生中看错过许多人,也曾被人几度威胁扼住命喉,更是把西凤江山算计的几度飘摇。但唯独对她,他始终都在尽自己的努力维护着弥补着。可她今日的话却让他感觉到了被人背叛的痛苦感。她负了他的信任和维护,将他们那么多年的情谊置于何处?
西凤帝低头看她道:“我只问你一句,当日你替他来求情时,可否已经知晓他就是你的儿子?”他这么问她无非是想知道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他还是不死心啊!然而他却忘了当初是他亲手将这份感情化为了乌有,又还有什么资格来证实呢。
颜素悠深吸口气,凝眸看向他,平静道:“知道。”她不想瞒他,反正他迟早都会知道,从她的人生被幻灭那天起她就深刻的清醒到,她就只剩一个儿子,在这个世间唯有他才能让她惧怕打倒,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事。所以只要是她儿子想做的事,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她都会拼尽全力去支持,或许直到许多年过去,他们在受尽了苦楚后才明白过来,不争不抢未必就有好结果,退让的下场就是他们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践踏,而他们的仇人呢,还那么好的活着,潇洒自在。没有人会怜悯他们做出的退步,这世间只有胜者和输者,她不想让她的儿子一直都活在悲惨Yin影下,如果当初不是她有先见之明将轩辕启送离,那今日百里无殇遭受到的所有苦楚就都要让她儿子来受。她无法想象当自己还能活着看到这些会不会奔溃掉,她只知道她唯有留下信念让她儿子变得更强,能保护好自己。
那时轩辕启以司夜离的名字在朝中引起哗然时,她就猜到了他是谁。虽说他的长相与小时候不同了,但他毕竟是她的儿子,会长成什么样她又岂会不知。正因为知晓她才会辗转托人给他带话,让他坚定信念将失去的都拿回来。既然无力改变,那就支持他的想法。然而正是因这些话才让司夜离一直都在怀疑她未死,想找到她。这些年来她小心谨慎,甚至不曾再有出格举动,为的就是怕他看出破绽。司夜离是未曾找到她,但他的身世却意外曝光,使她不得不以真面目来示人。
“好,好,好。”西凤帝连说了三个好字,似是对颜素悠极度的不满,却不愿再说下去,转而问道:“如果我不放过他呢?”他到很想看看早已看穿一切的她会如何做。她怂恿自己的儿子来篡他的国,还奢望着他能放过他们?那他们将他想的也太良善了,他自问自己所做皆是为了西凤,所以无论是谁都休想颠覆,是她都不行。
“那就让我们死在一起。”颜素悠忽然从手腕间拔出匕首来指向自己的脖子威胁道。尖锐的刀锋抵着她白皙的脖颈,只要轻轻一划,就会有鲜血喷涌而出。说是威胁其实她连威胁的资本都没有,不过是赌西凤帝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不会让她死,否则他这些年来将她藏在祭司院中就没有意义了。说到底还是因为当年的那份亏欠,如果不曾利用过她,何须在这么多年中寝食难安,为此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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