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荀辙第一次从老涂嘴里听到“个资”“抬轿”“被嘴”这些饭圈学术术语时,他手中的饭盒差点就落在了地上。
荀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饭圈是有毒吗?!”
已经被涂师父念叨得麻木了的徐猴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说了不能拖了。”
“他居然还把这些术语运用得这么熟练?!”
“啊哈,虐粉是毒唯进阶的最好方式啊。”
“……”
11.3.
在老涂即将从现实荼毒进阶到上网冲浪的最后一刻,荀辙终于拦住了他:“涂叔!你想太多了,别看网上那些东西,你问我!”
“就是,”安姨也帮忙说话,“你也是的,都一把年纪了,还玩这些,丢不丢人。”
“但我们小荀也太惨了!”老涂相当意难平,“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他们骂的也太难听了!我……”
荀辙赶快一阵扯淡转移老涂注意力不提。
实话实说,道迎能理解老涂这么真情实感的原因。
老涂黑化的根本原因,在于他看了几篇荀粉(曾经)写的卖惨小作文。道迎深知,这种真假参半、煽动感情一流的小作文对于从来没接触过饭圈的人来说,就像那工业国派兵爆锤纯农业国,怎一个降维打压可以形容?
当然是选择相信啦。(狗头)
11.4.
虽然对成瘾机制的判断出现了失误,但荀辙在戒断毒唯进阶之路这方面还是卓有成效的。
在荀辙的监督之下,老涂含泪卸载了b站、微博——至于老福特,老涂玩不明白,早早就自己卸了。正好那两天老涂生意不错,天天忙得头不点地,每天关了店恨不得倒头就睡,根本没空复吸。
几天之后,老涂成功恢复成了那个正常的老涂。
老涂是这样说的:
“有一天早上,风很大,太阳很暖,阳光很好。没什么客人。世界好像一直这么寂静着。我站在店门口,闻着风带来的花香,想着终于闲下来了,要不要下个微博再看看物料呢?在我手指划向应用市场的瞬间,我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虚无。那一刻,我像是大梦初醒一样,之前的半个月像是梦一样在眼前刷刷地过——我这是怎么了?那是我吗?我的初心呢?花开了,我在这里干什么呢?”
“涂叔终于悟了。”荀辙很欣慰地说。
道迎却并不这么认为:“你不觉得他说话的这个调调,很像……”
荀辙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道迎知道他get了。
毕竟他以前也是个爱豆,再糊,也是有过粉的。当他放下那颗乐观的心,仔细一想,就会发现——
老涂这说话的语气,实在是太像那些高P美图的安利文案了啊!!!
“……这就是语言污染吗……”
“我想是的。”
“师父别念了TAT”
11.5.
老涂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好在渝城人说话向来豪迈,常来吃面的几个老街坊尤爱“仙人板板”“gui儿”之类的江湖用语,估计再熏陶个十几天,老涂就能真的“大梦初醒”了。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都是连锁进行的。之前老涂濒临毒唯的时候,曾经疯狂跟安姨和王满贵传播过很多物料。安姨还好,她店里生意好,没什么时间被荼毒。王满贵一直都想和老涂和缓关系,老涂发什么他看什么,倒是一点不剩地全接下了。
王满贵曾经被追过好几年的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因此,虽然他也看了不少小作文,但受到的影响却比老涂少很多。用他的话说:“我信这些干什么?小荀就在我店门口摆摊,有事我问他不就得了?”
据说社会的毒打有助于身心成长→这是真的。
唯一的后遗症,就是王满贵从此经常会在店里放《套牢》、还有其他几首六明治的歌曲。他觉得这几首歌还挺好听的。
“Crazy闹,e on 快快套牢,没你不妙~”
这句歌词,王满贵尤其喜欢,走哪儿都哼。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但就是觉得魔性,停不下来。
那天照例是晚上街坊茶话会,一帮人一边被对面的《酒醉的胡蝶》荼毒,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扯淡。聊到深入的时候,王满贵忍不住问:“小荀,你们那首《套牢》,歌词谁写的啊?我不光听不懂,看了歌词也看不懂——它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
原唱者(之一)荀辙哼哼哧哧了半天也说不出太多所以然,倒是发货归来的道迎发言了:“这题我能答!这首歌表达的是爱情带给人的神智混乱感觉。它的名字是《套牢》,从歌词的表面来看,好像是身为演唱者的男主角在一步一步将女主角套牢,但它还有一层隐藏的含义,那就是女主角对男主角的反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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