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萱赏了他一巴掌。
吕守一脸上Yin云密布,眼神里毒蛇露出细细尖牙。
“吕守一你怎么办事的?连只狗都找不到。若是晚膳前它还没回来,你给我去雪地里跪着。什么时候把狗找到,你什么时候起来!”
当着宫女太监,林萱堂堂正正赏他一巴掌,教他主子和奴才的区别。
他说林萱是猫狗畜牲,林萱便说他连猫狗畜牲都不如。
吕守一不敢还手。
她没说错,若论身份,她在宫里头勉强算半个主子。
哪怕只能算半个,她也是主子。
吕守一捂着被林萱抽得发麻的侧脸,缓缓后退几步,跪在地上。
“奴才知错。”
林萱却亲自将他搀扶起来,拍拍他膝盖处并不存在的灰尘,笑意盈盈。
“公公心里在骂我,我能听见。我是什么身份,不用吕公公提醒,我自己也知道,能活一天算是赚一天。”
吕守一不吭声,继续听她讲废话。
“我很怕死,所以才养蛊,若是明天我在宫里悄无声息的没了,可能会有只蛊虫顺着您的皮肤,钻进您的骨rou,爬进您的脾胃,在您身体里繁衍生息、子孙满堂。”
林萱养蛊,吕守一早知道,他每旬都要吃杀蛊虫的药,就是防止林萱在他身体里养蛊虫。
“我得提醒您一声,蛊虫嗜鲜血,得多吃猪肝补补身体。您那干弟弟张公公就是补得不够,死之前瘦得皮包骨的样子,真是让人害怕。”
林萱日渐长大,美貌无法遮掩。张清凉胆大,仗着他是吕守一的干弟弟,就想占林萱便宜,被林萱喂了蛊虫。
可惜,无论怎么挑衅,吕守一始终不吭声。
林萱觉得无趣,瞪他一眼就走了。
她还年轻,七情都浮在面上,得意张狂起来也不知底线。
吕守一看身旁面红耳赤的干儿子吕岳崧,发现他正咬牙切齿的看着林萱离去的背影。
这些年轻人太浮躁,一个个都将七情六欲浮在面上。
不够沉稳。
“干爹,我今天非得弄死她。”
吕守一将大氅拢了拢,认真教儿子:“她没说错。别人都能走得悄无声息,只有她,必须死得堂堂正正!”
吕岳崧似懂非懂。
他懂的是,此刻干爹看林萱的眼神,就像看一具尸体。
不懂的是,干爹说要让她堂堂正正去死。
是什么意思?
草樱小栈原来是个兔子窝,溧阳长公主曾在这儿养兔子。
皇帝将草樱小栈赐给林萱,等于暗示众人,她也是他养的小玩意儿。
暖春来临之际,草樱小栈美如仙境。
阳光洒在碧绿的浅草上,一阵微风吹来,樱花簌簌而落,尽情的洒下一场花瓣雨。
可现在是冬天,这间曾经养兔子的窝棚,四处透风。
前几天惠兰到内务府要了四十床厚实的棉絮窗帘,已勉强堵住窗户缝隙。
林萱踏进屋内,仍旧冷得发抖。
这里不像凌霄殿有地龙,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暖和。
惠兰今日去裴云瑾那讨赏金,回来得晚。
林萱进屋时,她刚把炭烧上。
惠兰伺候她用热水净过手,说:“姑娘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屋里马上就能暖和起来。”
“你今天得了多少赏钱?”林萱看着她,眼睛里发出一闪一闪的亮光。
“我是奴才,攒钱是为了将来出宫用,你一个当主子的,为什么贪财?”惠兰跟她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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