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别说话了,不用担忧庭降,常思很快就到了,你疼得紧, 我瞧着心都碎了。”
允淑勉强攒个笑来, “往后你多疼疼我补回来就是了,这事儿别叫二姐姐知道,她快临盆了, 受不得刺激。”
他点头,“都这样了你还替善姐儿想着,常思有分寸的,你放心就是。”
李葺瞧允淑总算是人没事儿, 也松了口气, 拽着莫莫出来在小院台阶上坐下。
莫莫垂泪,“李大人,奴可能有些越矩,想问问春容的尸身能不能带回大漠安葬?”
李葺拍拍她肩膀, “寿王府的宠妾,哪有让你带走的道理?就是葬也是要入陪陵的。”
尽管知道如此,莫莫还是忍不住抽噎,趴在李葺怀里默默流泪。
廷牧带着奈奈回来,进了屋,给冯玄畅打个千儿,道:“不成,沈家娘子一听这事儿受了刺激,现在正生产呢,沈大人实在走不开身,奴才叫人去请太医院的秦艽医女了,说话就到。主子,奴才琢磨着您没带大姑回长安城,该是有别的考量,就没敢去尚医署寻别的医官,秦艽医女信得过,可能行?”
他点点头,“这事儿你办的周到,允淑还活着的事儿需瞒些日子,更不可在寿王那里走漏了风声。”
廷牧道是。
允淑听廷牧这样一说,略担忧的问廷牧,“你怎么没避开二姐姐说这事儿?到底让她知道了?”
廷牧给她揖礼,“大姑,这事儿真怨不得廷牧,廷牧是同沈御医单说的,谁知道赶那么巧的,偏偏碰着善姑娘去送宵夜,太寸了。”
她琢磨着,等她能动了,得去瞧瞧二姐姐,别让她胡乱担心才是。
奈奈站在床尾揭了薄毯查看允淑的腿,肿得棒槌一样,眼泪就扑索扑索往下落,“主子,都是奈奈的错,没能拉住春小娘子,奴婢没脸见您,该以死谢罪的。”
她揶揄奈奈,“你不是说吊死的舌头吐老长的?瞧,跳峭崖也不好,身子四分五裂还要被野兽分食,难道你要试试么?”
奈奈回说要是主子真没了,跳崖谢罪也太轻的。左右顾看,瞧这地方不大,她掖掖手,“主子,奈奈伺候您擦擦身子吧。”说罢抹泪去准备热水,自己忙着找事做。
掌印府的四轮马车在农家小院子门口停住,秦艽抱着药箱从车上下来,。
天将亮未亮,路上半个人影子都没有,锦衣卫赶着马车掉头回了,等会儿天亮了,人多起来容易惹人注意,廷牧公公吩咐过要避开人,他得小心些。
秦艽摸黑进屋里来,给李葺和冯玄畅揖礼。
冯玄畅从床头凳子上起来,道:“虚礼就免了吧,你先给她诊治。”
秦艽额首,到床边来摸允淑的额头,一边絮叨,“这王府就是个吃人的地儿,这好好的人,怎么就从崖上摔下来了的?眼下出来了好,往后就用不着掺和寿王宅子里那些个浑水汤汤了。”收回手,她又道:“起烧不打紧,得先把腿上的骨头接起来,就是疼,你可受得住么?”
允淑点点头。
受得住受不住的,都得受着不是?就是她不想疼,那也不能有不疼的办法呀?
秦艽从药箱子里拿出两块木头做的夹板子,一条白色绸布,小心翼翼的摸她左腿折断的地方,嘱咐:“疼的话你喊也没关系,就是久经沙场的人,接骨的疼那也是受不住的,不丢人。”
允淑脸色更苍白些。
秦艽拿出参片给她放口中咬着,“这个静心,你忍着些,我给你接骨。”
疼是极疼的,估摸着除了生孩子,数接骨是最疼,允淑差点昏死过去。
冯玄畅急的搓手,不停的嘱咐着秦艽,“你轻点儿,再轻点儿,太疼了她受不住。”
秦艽根本就不理他,都这样了哪能因为怕疼就轻了力道?若是接不好以后要出坏的,到时候走起路来一跛一拐可不行。
允淑苍白的脸更是苍白,冯玄畅急的不行,虾腰握她的手,满心满脸的关切,“你若实在疼得狠了,你抓着我,参片不管用你咬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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