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姜月差点以为他参透了范秋波的计划,眼睛睁大又赶紧垂下,盯着扣住膝盖的手指,佯作镇定:“为什么这么说?”
对面却咦了声:“昨晚和你们讲的,忘了?”
这不是以为你一时兴起,没当真……
她真心实意地惊讶道:“你确定进天阳了?”
“嗯,下周。”迟间把玻璃杯搁在茶几上,咚的一声,好似对接下来建议的天然首肯,“这件事板上钉钉,所以,我建议你想好出路。”
“我不知道。”
“我记得迟书民说过,你会一直呆在这里。坐吃山空可不是明智之举。”
“是。”她想了想,半开玩笑地问,“所以,你也会像迟老师那样给我机会?”
或许是迟书民的名字出来令他不爽,迟间脸色稍稍一凝,话语就真顺着问题溜出来:“对,你跟我走。”
姜月一口水呛进嗓子眼,连连咳嗽:“跟,跟你走?”
迟间却愣了愣,才勉强嗯了声。
这可真是难得的外露,但又不太像平时迟间对自己的态度……她心里奇怪,却不好表现,想了想,露出个黏糊糊的笑:“我这叫功夫不负有心人?”
时间倏然在此凝结。
片刻后,迟间缓慢垂下眼,重新将玻璃杯放到唇边,吹开缭绕的热气。
如同一个刚从沙漠中走出来的旅人,他一口接一口,缓慢却不带停,直到满满一杯都见了底还嫌不够,站起来要往厨房的方向去。
姜月等人站起来才想起去拦:“我来。”
指尖伸出,却在碰触时意外被人反手抓住。
迟间的掌心很烫,烫的能从薄薄的皮肤钻进去,很快顺着胳膊蜿蜒而上,直将她的脸颊撩燃了火。
反观迟间,动作与表情像出于两个截然不同的空间,一个紧握不放,一个绷直拒绝泄露。
“我去给你倒水。”姜月小声道。
她偷偷抬起眼迅速一扫,迟间并没有看她,依然抿唇垂眼,不知道在发呆还是在思考。
只是倒杯水而已啊……
目光又一次落到两人紧握交叠的手上,姜月油然心生一种奇怪的感觉——说是两人,其实至始至终,控有主动权的也不过一个他而已。
可占有主动权的人却放弃继续主动,就叫人看不懂了。
“迟间。”她再次叫他。
依旧是诡异的沉默,只不过这份沉默飘进了卧室,反过来传出几声呜咽。
这可把姜月的心给揪住了:“迟间,你吓到猫了。”说着,用另只手在他胳膊上毫不客气地一拧。
迟间吃痛松手。
姜月当即奔去卧室,跪着弯下腰,冲床底好一阵捣鼓,才直起身转向客厅。
手里抱着只狸花猫。
猫转移活动阵地,迟间也像清醒似的任姜月帮忙倒水,只是姜月从厨房出来,就见他紧绷地在沙发上坐直,身上的每一处线条都在叫嚣——
快点把猫弄走。
迟间对猫的抗拒是姜月意想不到的发现,同时,这也直接影响了他对姜月未来的建议。
等到他告辞离开后,姜月才倏然想起来,不仅自己什么都没来得及问,他也似乎什么都没能说明白。
“你说他这么怕猫,真是因为我才救的你?”姜月蹲下,冲狸花猫大眼瞪小眼。
狸花猫喵呜一声,圆溜溜的瞳仁泛着光。
“行,我就当是了。”她喃喃自语,想着迟间一会说要一会沉默又一会抓着自己不放的模样,突然想笑。
真是奇怪又矛盾的男人。
不过除开这一点,迟间还是说的很对——
坐吃山空要不得。
姜月算算存款,不看不知道,原本积攒不多的金额瞬间变成张肆意嘲笑的鬼脸。
吃饭,房租,还有日常花销,每一样都压在肩上,是挪不动的大山。
她不由想起自己一无所有来玉川的时候,那时候还有康齐帮衬,日子虽然困难了些但也还能过下去,可现在,时间越来越长,扎的根越来越深,原本不在意的细枝末节,便有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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