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家却没理,依然语气平静道:“您知道,现在管事的是我叔叔。”
“所以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老板一噎,“要是被天阳那边知道了怎么办?”
“受伤买药,天经地义。”他垂眼,“再说您以为他们现在的重心在这儿?要真在,就不会弄出强拆这种赔本买卖。”
“这是理由?天阳以前连颗沙子都容不得,现在倒瞎搞!”老人喘了口气,“若是那时候能松点,你也不至于……”
姜月竖起耳朵等后续,可不仅迟迟没有等到,还又走神地把迟间戳了下。
迟间终于忍不住摁住她的手:“姜月。”语气无奈又强调,“你想让我这几天都没法用手吗?”
对视下,姜月心虚地别开眼,正对着吊着挂历的门板,半晌才嘟囔:“我注意,保证不再犯一次错。”
“行,要是再犯——”
“我补你个大的,行不行?”她倏然回头,清凌凌的视线下,轮到迟间错开目光,轻轻说了声好。
又过了片刻,却听那边老人问:“上次见你们关系就不错,不过那时候我怕认错,就没问。”
……您哪只眼睛看着不错了?姜月心里腹诽,棉签刷子似的在迟间指尖来回,抽空拿了抹余光扫向他。
迟间空余的手扣住膝盖,背面凸起浅浅的掌骨轮廓。
不知是忍耐,还是紧张。
她突然笑起来:“那您可错了,我与他是最近认识的。哦,那天还有迟老师在,我与迟老师认识的时间比他长。”
“迟书民?”
“您也认识他?”
“何止认识……”老人愣了愣,“我在玉川呆了一辈子,该见的不该见的,都见过……”
姜月突然喘不过气,半张着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手里动作也不由停下,迟间抬起眼,毫无波澜的眸光里,倒映着她僵硬的暂停。
突然间,绵长的鼾声破空传来,雕像瞬间变为人,表情仓促地揉成一团:“他睡着了。”
“嗯。”
“那我们——”
“待会走的时候叫一下。”迟间平静道完,突然皱了下眉,把手抽回来。
姜月吹口气的动作停在半空,嘴巴嘟起,看起来有些滑稽。
“好了,剩下的我自己来。”迟间轻松挑走纱布,似乎没注意她的谄媚。
夜阑人静,小药店的门终于拉伸出刺耳的告别声。
姜月紧跟迟间,后者却在甩开药店数十米后折去边上店面,似是端详,又似是发愣。
而在姜月眼中,只剩下不断滋生的疑惑。
“你——”她很想问一句怎么了,却在开口时迎得对方转身。
现在,他们一个在上,一个在下,虽然只隔几级台阶,却仿佛眼上蒙着层暗色的纱,只有通过语言猜测对方的神态。
“我小时候经常过来。每次拿完药,我会被送一块这家店的糕点。那时候我觉得很好吃,可等回来吃过一次,却发现完全不是记忆中的味道。”
感概,也是唏嘘。
“很正常,你也很难回到小时候的感觉。”
“是啊,很难。”他喃喃自语,“况且,谁又想回。”
然后,又是一段难挨的静默。
风从巷子口吹进来,没有贴紧的声明被扑扑簌簌地卷起,像是无力挣脱桎梏的纸飞机,却也带着她掠过了他的些许过去。
于是,本该只是为了生存的窥探,悄悄变了些味道。
“难的是过去,不是现在。”
他却笑了声:“谁知道呢?”
“我觉得应该是。”姜月仰起脸,手指悄无声息地勾过去,“只要你觉得现在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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