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刚才说的拉迟书民下水……
季明芮虽然没有明示,但如果她拒绝,还真说不定会狗急跳墙这么做。
这是迟绍坤的逆鳞。
而同样,也不是姜月愿意看见的局面。
“你说的很有诚意,但我凭什么相信你?”
她对此早有预料,走近迟绍坤,轻柔启唇:“我可以告诉您一件事,关于我自己……”
迟绍坤的脸色随之起伏不定。
等姜月说完移开,他盯着她,面露狐疑:“刚才说的——”
“您可以随意求证。”姜月笑笑,可惜笑意浮于表面,像雾一样一吹即散。
没有谁愿意将自己的软肋公之于众,提出意味着自己的决绝,也意味着要与他人交易。
只是,若这个软肋还有其他人知道呢?
姜月倏然想起了迟间。
许知言自从被坑进了艾灸店后,对迟间采取了避而远之的态度,不过他的态度并非由自己选择,而是被迫。
那晚好不容易结束拔罐,迟间与姜月双双不见了踪影,他慌忙出门,远远瞧见双侧车灯大开,走过去发现迟间好好地坐在副驾驶。
“那姑娘人呢?”许知言松了口气,进去问道。
迟间仿佛没听见,在他又问喂了声才回神:“走了。”
姜月离开前的话语还在耳边萦绕。
她说——既然选择开始,就没有放弃的道理。
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告诉他。
不带任何的杂质,只是为了说出这一句……
“不放弃。”迟间喃喃自语。
许知言不解:“你说什么?”
“知言,你知道我一直想做的事情,对吗?”
许知言陡然嗅到一丝不对劲:“怎么了?”
“我其实一直很纠结,是否应该继续……”
耳边猝然一声撕裂的车鸣。
许知言手忙脚乱地撤回胳膊:“什么情况,你说清楚!”
迟间淡道:“只是刚才突然觉得,这么多年,我好像一直困在套子里。”
很多年前,这只套子是父亲迟绍乾的死亡,在此之后,变成了母亲曹木青的怨愤,再到后来,就渐渐成为了他的执念。
迟间原本意味,离开玉川是脱离迟家的第一步,却不想它只会在冥冥中将自己绑得更紧;出国读书也是,满心以为是进一步脱离过去的泥沼,结果沦落到要靠药物治疗才能缓解心理焦虑。
要不是恰好遇上了身为心理医生的许知言,要不是后来接受了周曼迪合作开工作室的提议,他的人生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不至于太坏,但也绝不会好到哪里去。
而想通这一点,竟是靠一个相识不过短短数月的女人。
一个他至今都没弄懂怀揣着怎样目的接近迟绍坤的女人,却奇迹般地抚慰了他左右不定的心。
许知言:“迟间,你这是——”
他想问怎么了,可惜对方垂下眼,从他的角度看,能见到唇角微微上扬。
“走吧。”低沉与愉悦在一瞬间切换,快得叫人抓不住。
舞蹈工作室开张的那天,天朗气清。
在地段平平的位置开店,并不会引来多少关注,大半天下来送花篮过来祝贺的只有任姐,不过姜月并不在意。
她宁愿一个人安静得呆在接待台后面排课表,也不愿意多分心思与人寒暄,特别是遇上那种明显的目的不纯的,还得耗费Jing力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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