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身边只有怜惜她的几个护士姐姐。
她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闻着空气中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消毒水味道,对死亡的想往让她一度想要去伸手拔掉那插在自己口鼻里的可恶的管子。
然而她做不到,她连签署自己的放弃急救同意书都做不到。
最后只能毫无尊严地看着那个人假惺惺地在她面前表演一往情深,最后留了几滴鳄鱼的眼泪之后,签下了宣告她死亡的放弃急救同意书。
第96章 逻辑
“娘亲,为什么我不能出去玩?为什么我要学剑?”落英缤纷的庭院里,一个身穿粉色襦裙的小女孩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仰头问道。
庭院四周是白墙灰瓦,墙体低矮。
小女孩跪着的方向是一联排的红墙瓦房,而她面前则站着一个容貌十分秀丽,神色却十分沧桑的红衣女子。
这女子在垂眸看着小女孩时,眼中没有半点温情,有的只是无尽的疏离。
小女孩身边放着一柄黑色的小木剑,膝盖下压满了桃花花瓣,桃花的汁ye浸染到裙子上,留下了一片片深色痕迹。
她每哭一下,头上扎着的两个小啾啾就会颤抖一下。
似乎是对小女孩这么不停歇地哭嚎厌烦极了,红衣女子终于开口说道:“我不是你娘亲,记住了?”
“娘亲,你是我娘亲,你就是我娘亲,你是照娘最好最好的娘亲。”小女孩哪儿肯依,干脆连手并脚地爬过去一把抱住那女子的右脚,眼泪鼻涕登时糊了她一腿。
“照娘,照娘醒醒,热水来了。”就在李照想要靠近一些时,她耳边突然传来温柔地呼唤声,听着十分耳熟。
眼前景色骤然收缩扭曲,李照猛地喘了一下,满身是汗地睁开眼,在阮素素担忧的目光中一点点恢复了神智。
“喝点儿热水吧。”阮素素一手抱着她,一手端着一碗腾腾冒着热气的水。
“好。”李照开口。
这一开口,她这才发现自己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了,昂头就着阮素素的手喝了一些水下去之后,才觉得喉咙有舒服一些。
“还有哪儿不舒服吗?我们现在全速赶往永兴,若是运气好,便能在永兴等到梦生,若是实在不行,我们就在永兴给你找个大夫先看看。”赤脊坐在一旁,神色中同样满是担忧。
刚才他端着热水回来时,李照那一脸苍白的模样,仿佛一下刻就要与世长辞了都。
“我没事了。”李照喝了水,撑着身子缓缓坐了起来。
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刚才那个情景,那是梦?还是这具身体的过去?
如果是梦,为什么场景会那么地真实?如果是这具身体的过去,为什么她是以一个第三人称的视角去观看?
无论是哪一种,在李照看来都十分地不符合逻辑。
“在想什么?是不是又哪儿不舒服了?”阮素素见她蹙眉低着头,以为她又像刚才那样了。
李照抬手摆了摆,她将手搭在阮素素的肩上,有些艰难地说道:“我刚才,好像梦到了一些以前的东西,但……但那些东西不太符合常理。”
她不想再什么都憋在心里,她想有人陪着她去分析这些,去纾解她在这个世界的孤独。
“为什么?”赤脊好奇地问道。
“如果你梦到以前的事,你会以什么样的画面去梦到它?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还是旁人的眼睛所看到的?”李照扭头问他,她尽量措辞直白,让赤脊和阮素素不至于误会。
赤脊皱眉沉yin片刻,回答道:“当然是自己的眼睛!”
“应当是自己的眼睛吧。”阮素素也给出了同样的回答。
李照垂下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撑在地上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
几番挣扎之后,李照才重新抬起头,看着赤脊说道:“所以,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在刚才那个梦里,我是以旁人的眼睛所看到的画面……来完成这个梦的。”
第97章 黄家村
赤脊愣了一下,说:“也有可能,并不是你自己的记忆,对吧?”
马车颠簸了一下,李照没坐稳,朝前一个趔趄。
阮素素赶忙扶住李照,拍了拍她的背,问道:“梦里都是些什么?”
那头赤脊下意识去扶她,扶了个空,在半空中搓了搓手,又收了回去枕在脑后。
李照朝阮素素笑了一下,她转眸看向车窗外,眼神有些飘忽地说:“梦里,我跪在地上,抱着一个女人的腿喊娘亲,但她却不承认是我娘亲。而且,在她的眼里,我也的确看不到半天母亲该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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