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含卉牵着小安缰绳去马棚。
胡武净果然拄着拐杖跟了上来,“温姑娘,我听说你怕活鱼,没事,我老头子会杀鱼,我来处理,你负责吃就好了。”
温含卉把食盒提去饭桌上,将里面的菜色都摆出来,再从炊房里取来碗筷,端来炭火盆生火取暖,这才坐下,对着旁边殷殷切切看着她的胡武净道,“说吧,您做什么亏心事了需要我帮忙呢?”
胡武净咳嗽了两声,“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我今日回自己家里打扫除尘时发现家中柴扉门缝塞了好几封信件,”他从袖中掏出一沓已经皱巴巴褪色的信封摆到温含卉跟前,“但是我不识字,也不知道是谁寄给我的,你能帮我读一下这信里都写了什么吗?”
温含卉垂眸扫了眼,冷笑一声,又把信封都推回胡武净跟前,“陆安的来信我不收,您别打这些小心思了,那信封上纵是没写名字,也盖了扬州驿站送信出来的红泥官印。再者,您识不识字,陆安难道不知道吗?他仍坚持寄信给您,就证明您识字,他倒是很聪明,信寄不到我这里,就寄给您,让您帮他,他想干什么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哎呀哎呀,我不知道啊!”胡武净拿起自己的木拐就往自己房里跑,甚至跑出了老当益壮的架势,连年夜饭也不吃了,宁愿饿肚子,他心想着:不管怎样,他已经把信送到,自己已经为陆安付出了太多,下回这种冒死的事情,他是万万不会再做了,毕竟温姑娘也是他的恩人,他屁股不能太歪咯!不然他老脸都要丢光了!
半晌,胡武净听到门帘外有走动放碗的声响,窸窸窣窣,很快又消失在游廊下。
他撩开门帘,是温含卉给他送了一些吃食。
胡武净用完膳后,很快便歇下了,老人睡得早起得也早,拄着拐杖去后院解手时发现那几封信仍是摆在饭桌原处,甚至有一封信,被风刮到了地上。
胡武净走过去把掉在地上的信捡起来,拍了拍边角沾染的尘土,唏嘘地叹了口气,“这两个人,是不是真的就不能在一起了?”
另一边的寝间里,寻常得空休息就会睡到日上三竿的温含卉也起了个大早,穿好衣裳去千佛寺,求了三个平安符回来,一个挂在自己腰间,一个给胡武净,还有一个就压在枕头底下,她也不说是给谁的。
春假第三日,已经许久没有看过邸报的温含卉忽然就提着木篮子出门,说自己要去看邸报。
京城里满地的鞭炮红纸,茶馆闭门休息,温含卉才恍然放假的时日哪里有邸报看哪!
温含卉白跑一趟,只得原路返回,途径一片新起好的屋宅,红门上张贴的租售告示,她不由想起了自己迁居城里的壮志,所幸就上前瞧了几眼。
如今的温含卉,虽然买不起,但是租下一间还不错的屋宅却也不是问题。此处离长安街不过走路一盏茶的时间,来回方便,搬到这里既可以睡懒觉,傍晚也不用因为出城而提早离开铺子,可以开到自己困了乏了,再回此处歇息。甚至可以在城里接待商客,好处多多。
只是温含卉扫了一眼,又默默地离开了。
若是搬走了,陆安可能就真的找不到她了。
路上卷起寒风凛冽,温含卉低头搓了把脸,不明白自己到底想怎么样,心里都怪这春假,原本忙起来时她都无暇顾及其它,自打放了春假,人闲下来,就止不住念想。
回到家里,温含卉接了一盆冰沁沁的水,直接将帕巾浸shi,擦了个面,让自己的心绪平复冷静。
起身回房时,温含卉经过摆在石桌上的信件,她深吸一口气,故作没有瞧见地走了过去,至游廊下,她又停下脚步,慢吞吞地扭身折了回去,拿起这些信件,走回了寝间内。
信件里,陆安明显是困惑不解:惊闻信使带来的噩耗,吓得我夜里没睡好觉,远隔三千里我也能惹你生气?是哪个字惹你生气?我以后都不用了好不好?
下一封信,陆安作了一幅书生流泪图,配字是:温含卉......委屈屈......差侍卫替我送信去驿站,往返扬州和京城的信使却不愿意接我信了,他说他怕你。我只好亲自去递信,问他,‘你是怕温含卉多,还是怕我多’。对方答曰,‘怕温含卉多’。失望而归。我这扬州知府当的真是一点官威都没有。温含卉,其实我也怕你,我怕惹你生气。如今就是我最讨厌的情形了,不在你身边,又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过,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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