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表情就微微一怔。
她只考虑到皇上赏赐丰厚,自己这边还真是忽略了。
她身为暂时的后宫之首,理当给丽妃备一份礼物的。
她不知怎么就给忘了。皇上没上心,这方面也忘了提示她。
这种事情,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问的,可今晚苗尚书得意忘形,竟然问出了口。
当然,此等小事自然难不倒叶芷,她笑yinyin地说道:“苗尚书说得极是,本宫提早准备了一匹珍稀的丝锦,因丝锦珍贵,所以没有带过来,稍晚些,会亲自送到丽妃宫里。”
她所说不假,这种珍稀的布匹,宫里只这么一匹,皇上刻意叮嘱,只赏给芷妃。
叶芷没用,索性在这里当了礼物。
那布匹珍贵稀有,丽妃肯定是喜欢的。
果然,丽妃马上向叶芷点了下头:“谢谢芷妃娘娘。”
皇上低头品茶,对于苗尚书的“挑衅”未做任何表示。
苗尚书这心里就稳当了,自以为自己和女儿深得圣恩,是可以恣意跋扈的。
他爽朗一笑,“芷妃娘娘的礼物大大出乎臣的预料,臣还以为,您擅长烧火,会赐点儿与烧火相关的礼物。”
当众挑明叶芷的出身,颇有朝讽的意思。丽妃当即停了笑,神色忐忑地瞟向皇上的侧颜,不知道父亲莽撞的言行,是不是会触怒皇上。
裴争则怔在那里,眼神也悄悄觑向皇上,总觉得暗流涌动,会发生什么似的。皇上右手握着茶杯把手,在众人的目光中,执起来,轻轻啜了口,看不出喜怒。
和煦的笑容在叶芷脸上消失了,她面无表情地看向苗尚书,“苗尚书说笑了,本宫曾经烧过火不假,难不成抱堆柴火送进丽妃宫里,一把火把丽妃宫给烧掉?火光四射才算庆祝?”
叶芷话语犀利,苗尚书脸色微变。
叶芷继续说道:“苗尚书当年捡拾过马粪,今日岂不是应该拉一车马粪甩到这里,才算Jing心准备的贺礼?”
裴争与一众嫔妃,忍不住笑出了声。
叶芷怼得太痛快了,苗尚书不满叶芷没当场拿出礼物,揭人短处示威,谁曾想叶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当年他捡拾马粪的糗事都给掀了出来。“
他捡马粪的事情,时间久远,丽妃都是不知情的,皇上、裴争和一些宫人倒是略有耳闻。
所以大家都笑了。
苗尚书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气得说不出话。
皇上轻笑一声,“好了,不论是烧了丽妃宫还是把丽妃宫当做马粪场,都不是上佳之选,咱们还是畅饮美酒,庆祝丽妃的生辰吧。”
裴争道:“是,是!”
皇上和裴争想将此事圆过去,继续生日宴,可苗尚书却拉不下脸面,好好的生日宴,竟然说什么烧了丽妃宫、把丽妃宫当作马粪场这样不吉利的话,实在是刺耳。他噌地站了起来,恼羞成怒地指着叶芷,“芷妃娘娘,你既出言不逊,臣便要与你说道说道。您赏赐丽妃九十九两银子算怎么回事?锦绣院头牌一支舞的价格是九十九两,芷妃娘娘千万不要说自己不知情。”
九十九两银子的事情落到苗尚书的耳朵里,差点儿将他给气炸了。他苗家娇养长大的女儿,竟被叶芷变相地侮辱成下贱的舞ji,实在是气愤。
叶芷也站了起来,眉头轻轻一皱,“苗尚书,本宫不知道你在讲些什么。本宫是赏赐过丽妃九十九两银子,可赏银子有什么错?本宫觉得丽妃千娇百媚,想赏便赏了。可九十九两银子与锦绣院怎么扯上了关系?”
她故意装聋作哑。
苗尚书转向皇上,“皇上,趁此机会,臣想向皇上讨个说法。丽妃身为皇上的妃子,为皇上献舞,可芷妃娘娘为何要用银子羞辱于她?锦绣院九十九两的价格满城皆知,芷妃娘娘明显就是故意的。”
在纷争之中一直沉默不言的皇上,忽然抬起了头,神色淡淡地说道:“锦绣院的头牌舞ji,一支舞的价格是九十九两,朕竟然不知。”他看向裴争,“皇兄,你知道吗?”
苗尚书说锦绣院的这个九十九两的价格人尽皆知,皇上立马表明态度自己不知,表明完,又问裴争,是想听裴争一个答案。
裴争能作何答?
他尴尬地张了张嘴,“这个,臣也不知。”
皇上不知,裴争不知,叶芷不知这件事便变得理所应当了。
苗尚书气得张口结舌,“这,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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