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交警过来了。”
临近年关,道路巡查力度加大,这边一出事故,交警立刻闻讯而来。
现场的情形简直一目了然,追尾车主被要求做呼气式酒Jing测试。
没想到这人脾气大得很,非但不让人碰他,还扯着嗓子大声嚷嚷:“你们抓我干吗?你们不是警察吗?他殴打我去抓他啊!我有什么错?!打人啦,没天理啦!”
神智不清的样子活像个胡搅蛮缠的泼妇。
殷妙半天才从路德维希怀里挣扎出来,和代驾站在边上向交警说明情况。
追尾的责任很好判定,但肇事车主现在大发酒疯,又是憋气又是耍赖,酒Jing测试倒是不好做。
司机是个极有眼色的人,见状连忙劝道:“外面风大,殷老师要不您先去我们车里等吧。”
寒冬腊月的,外面的确冷,裸-露的皮肤传来凛冽的刺痛感。
殷妙最终还是上了路德维希的车。
她坐在后排,头顶缓缓靠上车窗,感受到了命运无情的捉弄。
车外吵闹不止,年轻男人激动亢奋,最终被强制押上警车做酒Jing检测。
车内却寂然无声。
直到彻底放松下来,殷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浑身钝痛。
肩膀和小腿像是被汽车碾过般沉重,脑袋上凸起硬硬的鼓包,稍稍碰一下就疼。
“撞到哪儿了?”身边的路德维希突然问道。
“没哪。”殷妙立刻放下手。
路德维希往她这边挪了挪:“……别逞强,让我看看。”
她凶巴巴地瞪向他,却被不由分说地捏住下巴,迫使仰头。
男人手指带着冬夜的冰冷,殷妙本想刺他几句,不经意间对上他的神情,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或许是关心则乱,路德维希的眼底全是着急和担忧。
他在心疼她。
“你刚刚为什么突然减速?”
殷妙听他这话就来气:“要不是你鬼鬼祟祟跟着我,我早就开走了!”
路德维希低声
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就想送你安全到家。”
他顿了顿:“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不是你告诉我的么?”
殷妙简直快气成河豚:“你是在教我做事?你在怀疑我开车的水平?没有你才是最安全的好么!”
她那点小脾气不知不觉又出来了,嘴里愤怒又委屈地念个不停。
无意识的真情流露让路德维希的眼神不由软下来。
或许连殷妙自己都不曾意识到,极其看重“面子”的她,早就划出一条与人社交的自我保护线,对外时刻礼貌有加,进退有度,只有面对最亲近的人才会肆无忌惮地发脾气。
两人上车后一直用得德语交流,前面的司机虽然听不懂对话,但还是从他们微妙的态度中品出了别样的意味。身为一个优秀的司机,他向来擅长察言观色,现在车里的氛围明显容不下他,于是他身手敏捷地跳车撤退:“我、我去帮殷老师盯着车子。”
车门打开又关上,殷妙被冷风一吹,乍然惊醒自己的失态,犹如戳破的气球缓缓泄了气。
她蔫蔫地闭嘴望向窗外,心里对自己刚刚的幼稚行为唾弃万分。
就怎么……还和他吵上了呢?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司机才返回车里:“殷老师您放心吧,事故责任认定书已经出了,对方负全责,那人不配合工作,已经被交警带去医院抽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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