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殷妙顿时讷讷。
“工作再拼命也不是像你这样的,我听米娅说你这周都没好好休息,平时看那么多社会新闻,里面反面教材还不够学习的?你真想前半辈子用健康换金钱,后半辈子再用金钱买健康吗?”
殷妙被教训得心虚又惭愧:“是是是,你说得对,昨天家里出了点状况,我确实没休息好……”
她说到这里想起什么,抬头问道:“是你送我来医院的?你也去现场了?”
蔡允泽静默不语,眼神透过镜片定定注视着她。
最后他回到沙发上重新拿起文件:“是那位勒威总裁亲自送你来的。”
殷妙怔然。
所以她晕倒时看见的并不是错觉,那个怀抱真的是路德维希的。
是他接住了她。
那他现在……是有事情先离开了?
还是凑巧路过帮了她以后,觉得自己义务已尽,挥挥衣袖走了?
殷妙越想越头疼,索性先把这事放一边。
她排除心里乱七八糟的杂念,和蔡允泽谈起正事:“翻译资料被换的事,可以采取法律手段吗?”
蔡允泽神情凝重:“不太好办,我检查过这个项目的往来邮件和微信记录,其中所有带公司名称或明确收件人信息的资料,对方发来的都是正确的版本。”
“出问题的是那些无法溯源的纸质版文件,包括米娅直接从沪市带回来的那批,以及之后送过来的
更新资料,对方做这件事的时候很小心,不是走的快递或邮寄,而是派遣专门的助理送到安济,且文件袋上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看起来是早有预谋,或者说项目本身就是幌子,真正的目标一直是你。”
“你最近得罪了谁,有头绪吗?”
殷妙心里思考着他的话,逐渐有了答案:“我知道这人是谁,但是现在……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他们提供的资料是错误的对吗?”
蔡允泽沉声道:“是,从法律途径来说缺少证据链,无法以合同违约提出赔偿或起诉。”
殷妙丧气地垂头,目光出神地落在被子上,侧脸安静地像一尊雕像。
哪怕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也拿她毫无办法吗?
她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吗?
蔡允泽冷静地分析:“除非勒威主动承认自己的项目执行人暗地里搞破坏,蓄意给安济下绊子,并且公开赔偿道歉,但这样不光彩的新闻一出,他们的名声显然会受影响,你觉得可能吗?”
殷妙沉默。
可能吗?一个小小的合作伙伴和公司的声誉相比,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这世上本来也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蔡允泽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米娅说今天那份讲稿送来得很急,里面内容应该是临时拼凑打印出来的,你拿给我看看,说不定能有点发现。”
殷妙回过神:“讲稿在我包里……我包呢?”
她在病房里找了一圈没找到,给米娅发消息才知道,她的车和包都在医院停车场。
“我下去拿吧。”殷妙套上外衣。
“我和你一起,”蔡允泽淡淡说道,“你放心,就算勒威那边决定包庇对方,就算正规途径的手段无法裁决她,我也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音量不大,语气也显得轻描淡写,但殷妙就是从中听出了隐藏的戾气。
蔡允泽从业多年,靠得从来不是信誓旦旦地喊口号,而是令人“谈蔡色变”的杀伐手腕。
能让蔡大律师真正动怒的人不多,但他们的结局都相当一致。
——不是已经进去了,就是正在进去的途中。
殷妙点了点头。
她相信就算勒威不处理海莲娜,蔡允泽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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