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晚,轻陌记得特别清楚,他偷到了晚上的空,晚饭后刷完了碗盘,他揣上前几日唯一一张绣好的刺绣,一张也行吧,总比没有要好,便上街去了。
卖刺绣是由头,他很想遇见陶澄,他对着高悬的月亮不停歇的祈愿,希望心念之人能走过这条长街,让他偷偷摸摸的瞧上几眼。
好事成双,不仅遇见了陶澄,还卖出了刺绣。
明明是苦涩的往事,眼下回忆起来居然会有些甜。
轻陌心思回拢,将六张银票仔细的揣进衣襟里,又重新打理好乱糟糟的头发。
“我真的好看么?”他对着铜镜嘀咕,倏然又笑开,“好不好看的,他喜欢就行。”
河面上飘着几只野鸭子,不比青楼后湖里的个头大,许是伙食不好。
轻陌来了有好一会儿了,他沿着河边走了长长一段,只有此处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应是相约之地没错了,此时他背靠石头坐在青草地里,凉意习习的夜风吹的他昏昏欲睡。
“你再来晚一点,就能听见我说梦话了。”
马蹄声停在近处,轻陌一副懒样子的仰起脑袋,看陶澄下马,手上提着一包香椿鸡。
哎,就说是忘了点什么事儿,原来是肚子还饿着。
陶澄蹲下身,看轻陌眼睛黏在香椿鸡上黏的一眨不眨,失笑道,“嗯,听见你梦话里哭天喊地的讨吃食,是不是?”
轻陌咽下口水,“是还不行么?”又伸长了胳膊,果真讨食儿似的,拉着陶澄坐到身边来,“你也没吃晚饭?”
“随意吃了几口就赶过来了。”陶澄把荷叶包递给轻陌,岔开话道,“今天如何?”
轻陌一顿,“你也知道,算命么凭一张嘴,就嘴巴累。”
陶澄莞尔,“过来,让我慰劳慰劳你。”
心计得逞,轻陌扭着身子被揉进怀里,亲吻的心满意足还有溢出。
一只香椿鸡烤的外酥里嫩,油润的外皮上刷了一层酱汁,有花椒炸过沸油的麻,还有冰糖熬融的甜,喷香,两人徒手撕扯着吃,正正好满足了口欲又不嫌肥腻。
吃完后去河边洗手,轻陌撩着清凉的流水,心想,未免太过幸福。
他歪过脑袋看陶澄,唇角弯起,“陶澄,你知不知道有一回,我只拿了一张刺绣上街去卖?”
陶澄道,“知道。”又捉过轻陌的手,细细的揉搓他的手心指缝。
“果然是你命人来买走的。”
“随便叫了一个人去买的,不记得是男是女了。”
轻陌还记得,“是个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给了他一枚碎银,轻陌告诉她,“我找不开。”小姑娘却拿走刺绣,“那就不要找了,正好少绣两张,费眼睛。”
不知道这话是不是陶澄叫她说的,轻陌看陶澄撩起衣摆给他擦手,觉得问不问还有何重要?
前两日陶澄明确跟他坦白,“不许再刺绣。”
轻陌不大愿意,“赚点铜板儿。”
陶澄抚着他眉尾,“刺绣费眼睛,你的眼睛还要留着用来看我。”
少看了十几年呢,轻陌反驳不得。
两人站起身,轻陌拉着陶澄的手不松开,“你那天,穿着蓝衣拿着扇子,风度卓绝。”
陶澄眼里带笑的望着他,轻陌有些难以启齿,“然后…我今日…诓骗,或是怂恿了一个人也如此打扮,去见家里给他说亲的姑娘。”
陶澄笑出了声,“谁啊?”
“你认识的,李三公子。”
陶澄大笑出声,轻陌舔舔唇,偏心道,“怕是要失败了,他穿不出气场来。”
陶澄揉了一把轻陌,“过来。”
轻陌不明所以,跟着陶澄走到马边,看他从后鞍里取出一个小铁罐子,他接过手,还挺沉的,又看他掏出一卷细线,还有两个闪着银色的尖锐弯钩。
轻陌更加摸不着头脑,“要做什么?”
“垂钓。”陶澄坏笑到,“罐子里是泥土,泥土里全都是蚯蚓。”
轻陌手一抖,头皮都炸了,低头看罐子摔在脚边,立马又跳开两步,“你别吓我!”
“小胆儿,没告诉你时不也没事儿么。”
轻陌憋了憋,骂到,“混账!”
两人盘腿坐在河边的宽石上钓鱼,拿着陶澄寻来的树枝做的鱼竿,之前挂鱼饵时,陶澄偏要轻陌看一眼罐子里密密麻麻的蚯蚓,轻陌躲在巨石后面和他周旋,打死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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