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起来太麻烦了,以后你就知道了。”谢青鹤说。
伏传点点头。
“师叔左手也很灵巧。”伏传又忍不住叨叨。
“你也可以练习练习左利手。世人多是右利手,许多积年的老江湖,攒了许多年与人打斗交手的习惯,多半都是对付右利手。你若左手也如右手一样灵巧,与人对战时,先占了一半经验的便宜。若是遇见了稍有的左利手敌人,也不至于手忙脚乱。”谢青鹤解释说。
伏传听得认真,说:“我左手也是练过的,只不如右手这么快。也不能像师叔这样,用左手也做出易容改扮这么Jing细的活儿。说起来……”
他提气握起左拳,啪地一声,竟有气爆声凭空响起。
谢青鹤心中极其欣慰。小师弟说练过左手,这不仅是练过,应该是下过苦工的。
当初在骡马市,伏传右手持枪,左手持剑,厮杀时左突右进,宛如行云流水,谢青鹤就看出他在体术上的功底。若没有扎扎实实地苦练,再有多高的天分,也不可能小小年纪如此悍勇。
“左手力气也不如右手那么大。”伏传将自己评估了一番,“是得练练哦。”
这是个闲不住的小话痨。
相处得越是亲近熟悉,话痨属性越明显。
“师叔,您为什么要易容啊?是为了躲避仇家吗?”伏传又问。
谢青鹤老老实实地说:“我本是想吓一吓你。”
伏传吃惊地说:“那是跟我遇见之后您才开始化妆啊?刚开始是为了吓唬我?可我又没见过您,你化不化妆我都不认识啊。而且,咱们现在不是都相认了吗?您为什么还不把妆去了呢?”
“那自然是因为有些暂时不能说的理由。”谢青鹤拿毛巾擦了擦他的嘴角,“好了。”
伏传马上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拿起铜镜看自己的脸:“师父都不认识了……”
就在此时。
韦秦闷着头上来,跪下磕头。
伏传脚尖在他肩上轻轻一踢,把他从磕头虫的状态解放出来,说:“你俩在门口嘀咕了半天,声音那么大,打量我和师叔听不见呢?你不求师叔,倒来求我。我看起来心肠很软?”
韦秦被这两句话问得差点窒息。
“你可曾吃过人么?”伏传问。
韦秦抿嘴沉默许久,眼泪缓缓滑落:“吃过。”
“我二师兄曾经说过,杀一人,不如活一人。何者谓活?杀人须斩,赦人方活。”
“若赦掉一个罪大恶极、杀人不眨眼的坏蛋,容他在世继续害人,这不是活人,乃是杀人。”
“但,若获赦之人改过自新,不再害人作恶,这就是活人。这个改过自新的坏蛋,若能再做一些好事,帮帮其他的人,哪怕是种上一亩地,产上三斗粮食,也是活了更多的人。”
“你若愿意悔改,我便以寒江剑派掌门弟子的身份,赦你不死。”
“你要自承从前的罪过,随我去寒山服役赎罪,十年二十年的,什么时候改好了,才可以离开寒山——若是再作恶,我亲口赦你,翌日也会满天下寻到你,杀了你。”
伏传下山也不是三五日,常有江湖门派寻他做个调解的中人,这番话他已经说得很熟练了。
韦秦连忙磕头:“我愿意悔改,愿意赎罪!”
伏传点点头,说:“我赦了你。祖师爷在上,此后但凡你做恶事都得算在我的头上。你可要仔细些,叫我惹上什么伤了Yin德的恶事,那可不是一枪捅死了账。”
他恶狠狠地威胁:“我叫你生不如死。”
韦秦不住保证:“我一定改过自新,再不做坏蛋,做个好蛋……好人。”
伏传才发现他额上红肿一片,刚才来求情时磕得太用力了,忍不住回头询问:“师叔,您能不能给他也抹一下?这看着……师叔?”
谢青鹤有了一时的失神,点头道:“可以抹去。我去重新调个颜色。”
伏传对他那一套易容化妆的家当非常感兴趣,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仗着师叔宠爱,还伸手把兑开的颜料端起来,凑近闻了一下,想要分辨是什么材料:“师叔是觉得我那番话说得不对么?”
“嗯?”谢青鹤试了试颜色,开始给韦秦额上涂抹遮盖。
“我听一味师兄说,以前寒山不收囚徒的,若是遇见恶人,通通一枪捅死。师父说,除恶务尽么。你要赦免一个恶人,就得花很多的心思管束他,咱们修家讲究承负,若是一时心软饶了恶人一命,那恶人以后杀人放火干坏事,说不得都叫咱们担上干系……干脆就全部杀了。”伏传说。
“嗯。”谢青鹤在寒江剑派的时候,守的也是上官时宜定下的规矩。除恶务尽。
“后来寒云师兄去求了师父,说的就是‘杀一人,不如活一人’这句话。那时候开始,山下就有囚徒来赎罪了,遇到恶人,只要不是死性不改、罪大恶极的,裁决弟子都会准他们回寒山认罪赎罪,这么多年来,好像也没有听说再作恶——我觉得他们是不敢、也没机会干坏事。”伏传继续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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