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妥吧,微臣只是做一时意趣罢了。”范舟略微发蒙,他又不是街边的算卦先生。
江央公主却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走到石桌边坐了下来,笑盈盈道:“无妨,这不是和占卜吉凶差不多嘛,准与不准都是命数。”
范舟沉yin了半晌,嘴里泛起淡淡苦涩,谁敢揣测这些人的命数,都是与最上头的那位息息相关。
江央公主手指悬起,从一旁折下了三根花木树枝,将三支木棍旋指一转,在光滑的桌案上,搭成了一个架。
这是父皇曾经教他们玩的。
她笑盈盈地一抬手指,请教道:“范大人,此为何解呢?”
范大人的眉梢动了动,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皮,瞟了一眼面前的三人,道:“再让公主放一件东西呢?”
“再放一件?”江央敛眉犹豫了下,信手拿了手边的玉佩,放在了上面。
陆危下意识抬眼,看向对面看似专心致志的宜章,却不慎对上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有一把剑刺入心扉一般。
他即刻心虚地收回了目光,有些微妙地庆幸,自己提前将玉佩收了起来。
“如何?”她再次看向范大人,这期许的目光,给范大人加了很大的压力,心想这个陆危给他带的客人,未免也太大身份了。
宜章却没有发现他的紧张,自始至终,他的视线都不曾离开姐姐和陆危。
这一次倒是没有他所想的举动。
但是短短片刻之间,身为公主的江央对陆危,一次笑的比一次灿烂,各种各样温柔粲然的表情。
往日里,阿姐这样的神情并不少。
然而今时今日,宜章越看越是心惊胆战。
阳光普照之下,他突然发现,那块未曾注意的玉佩上,隐隐绰绰地镌刻的金粉字迹,看见了一个危字。
少年眉头一下锁紧,就在范舟要开口之际,他倏地站起身来:“我不要听了,阿姐,你同我一起回去吧。”
言罢,他拉着江央公主转身就要走。
“这家伙怎么回事。”江央公主也只得跟着站起来,望着宜章淡漠的侧脸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是哪里不高兴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拿起了桌上的玉佩,对正在冥想的范舟说:“范大人若是有结果,就让陆危告诉我吧。”
“是,微臣记下了,请公主放心。”范舟正是求之不得,当即就应了下来,目送江央公主和陆危离开。
他看着三人前后错落的背影,又垂目看向桌案上,江央公主随手支起的木架。
他探究地拢起了眉头,喃喃道:“这么天悬地隔的三个人,怎么就偏偏命都交到一起去了。”
第47章 发现 做你唯一同罪者
“宜弟, 你究竟是怎么了?”江央转眸疑惑地问道,尚且不明所以。
宜章的喉头滚了滚, 终究没有将余下的话,吐露出来,他问不出口,也陡然意识到,自己不能问。
一旦这么问出口了,若是假的将阿姐置于何地。
但若是真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宜章没有多说, 站起身来就先行礼告辞了。
留下江央满头雾水。
这件事, 却先被她们的盟友乔昭仪发现了。
这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乔昭仪特地簧夜避了人而来, 许是江央公主照拂下人,就先让宫人们歇息了。
她遥遥的发现水阁上, 正亮着灯, 有一双人影晃动, 举止暧昧。
乔昭仪的确是很聪明,她趁夜来寻江央公主密谈,谁知会撞上这一幕。
堂堂江央公主,养了一个男子做情人。
放浪形骸, 耳鬓厮磨……这还该是一位公主的行径吗?
她没有宜章的那么多疑虑,想到陛下对自己的托付和叮嘱,她如何能够不铭记于心, 现在就是她有用的时候。
她正要折身离开,又想到若是没有证据,等她带人去而复返, 里面的人已经走了,不就成了撒谎造谣。
还不若去将人规劝一二,而且这个男人是谁,乔昭仪唯一能够想到的,是永宁宫的繁国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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