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把?话说完,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褚盈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想到自己一念之差,竟将所有?一切都搞砸了。
如今失了洪怀妄这个靠山,与原东家又已经闹翻了,她?一人根本无力支付高昂的违约金,很可能接下来的时日就是?面临被无限期雪藏的命运——
不可以,绝不可以……
她?绝不能把?自己的路走成?如今这样!
褚盈紧紧咬着唇瓣,重新打开了手机。她?在联系人中翻找着,调出了陆白?的电话,却怔怔地犹豫了片刻,最终作罢。
黑暗中,她?暗淡的眸是?不甘又绝望的光。
第二日清晨,陆白?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熹微的天?光照进繁复的床幔,她?意识回?笼,看到床侧的位置一如既往地空荡。
昨天?直至睡前她?都没再见过季扶光,男人一夜未归,不知宿在了哪儿。
……她?管他睡在哪。
陆白?随意地拢了拢蓬松的金发,眼中是?自己都感受不到的冷漠。但看到床头那熟悉的手机时,倒是?下意识愣了愣。
这手机是?她?的。季扶光还给她?了。
不仅如此,她?还看到自己的小提琴盒正静静躺在不远处的地毯上。陆白?神情?一顿,下床过去?打开了琴盒,用做了果冻指甲的手轻轻抚过四条银色琴弦。
长长的指尖,雾霾蓝的色彩,与小提琴古典隽永的棕红色凑在一起?,极不和谐,无比怪异。
陆白?垂着眼眸,眼中是?碎裂如冰的微光。
她?读懂了季扶光的意思,也感受到他的退让,但这不能让她?心底的痛楚与不甘消亡一分一毫。
可笑,事到如今,他还以为她?会对他言听计从么??他以为他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连一点代?价都不肯付么??
陆白?喘了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重新把?琴盒合上。
她?走进浴室洗了脸,又将一头金发扎成?了高高的马尾,换了身运动服神清气爽地出门晨练。
*
“太太今天?是?下午才出的门,打车去?了附近的一家网球馆。”
“她?又没去?学校?”
季扶光不由?拧眉,停下了手中的项目报表。座机那头的保镖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道?:“……没有?。”
他沉默了片刻,随手按断了通话。
昨日也差不多,陆白?一个人去?百货逛了半日,又看了场电影便回?了公馆。分明已经不限制她?的自由?,手机与琴都归还了她?,她?竟不肯回?学校了?
究竟想要做什么??
季扶光稍稍沉思,又拨了电话,让人备车将自己送到陆白?所在的网球馆。
许是?金发太过耀眼,一进场子他便看到了陆白?。她?正在中场休息,拿着水杯咕咚咕咚地喝着,身侧还陪了一名年轻健硕的男教练。
陆白?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连衣网球裙,裙子很短,白?皙的腿又长又直。头发汗shi了,脸颊却因为运动变得愈发粉嫩,整个人很是?青春洋溢。
这样的女人,任何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所以那名私教脸上谄媚的笑容,在季扶光眼里?就显得尤其欠揍。
奇怪的是?,对于他一脸不善地突然出现,陆白?不仅毫不吃惊,还表现得十分乖巧。她?笑着迎了上来,说正好打完球了,让他和司机稍微等等,自己冲个澡就可以一起?回?家。
一见她?久违而明媚的笑,季扶光竟什么?脾气都没了。
他真的耐心地在休息区里?等她?,那名私教还算有?眼力,一见季扶光迫得吓人的气场,知趣地偷偷溜走。
陆白?很快就出来了,金色的长发吹干披散了下来,身上换了一套季扶光从未见过的衣服。
白?色一字肩,格子小短裙,配了一双小白?鞋,很年轻,但在这深秋的轩城,显得尤其清凉。
随在季扶光身后的司机下意识避开了视线。
男人的表情?不是?太好,但终究没说什么?,默默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陆白?也没拒绝,只是?揶揄地勾了勾唇,眼中再无方才的半点明艳。
季扶光其实很想看她?再笑一笑,可一出球馆陆白?就面无表情?,简直是?说翻脸就翻脸。
回?榕玺公馆的一路上,两人在后座寂静无声。他们各怀心思,却又没人愿意主动开口?。
这个氛围持续到用过晚餐,季扶光才将她?堵在了卧室里?:“落落,我们聊聊。”
聊聊就聊聊。
陆白?靠着更衣室的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季扶光将视线流连在地毯上那台,显然几天?没动过的小提琴盒上。
“我们应该讲和了,落落。”他重新抬眸,心平气和地与她?商量,“你不能一天?到晚在外蹉跎,应该回?学校完成?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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