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郭律师连夜整理了些资料,约了九点见面。”
徐烟闻言手顿了顿,才继续用毛巾擦着发尾的水珠,看他佯装无意笑笑,“对了,我好像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这时候忽然找律师?”
难道林风这件事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吗?
江应天接过徐烟手里的毛巾,半抱着她帮她擦着发尾,低声回她的话,“像林风那样的人渣,监狱会更适合他。”
徐烟手倒是自然环上他的腰,不大明白的又接着问,“难道案子还能重审吗?”
“它追诉时效好像已经过了。”
江应天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下,“这是律师们要Cao心的事。”
不想再在她面前提起这些让她不舒服。
“……你不用瞒着我,”徐烟仰头看他,“之前我确实很排斥直接面对这件事。”
虽然大部分原因是生理性的,可是,“我只是奇怪,如果这件事真有转圜余地的话,祖母她不可能等到今天。”
江应天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垂眸看着她眉眼,柔声说,“祖母当然不可能。”
“这个世界上她最疼的就是你,自然不会对如此伤害过你的林风善罢甘休。”
他也是昨天带着律师过来找怀莲莫之后,才知道的这些。
老太太私下也在尝试着各种办法,想让林风那个人渣永远出不来。——为了她的宝贝孙女,也为了那个在如花似玉的年纪无辜殒命的女孩子。
“那——”
“老百姓‘对抗’法律,本就是一件‘以卵击石’的事。”
徐氏当时因为徐烟父母意外离开的事受到重创,而怀莲莫在五年前遭受过丈夫离世,五年后又接连遭遇儿子儿媳的意外去世和自己唯一孙女的绑架虐待,其能顺利撑下来,就像徐烟说过的,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十五年前法律的普遍性和自身内聚力和现在都会有明显的差别在。
不过还好——
“现在比起十五年前,不管是法律对民意的接受度,还是法律本身的宽厚度,这所有的一切都在进步。”
江应天耐心道,“网上现在之所以闹的沸沸扬扬,是因为传出林风被检测出仍有很强烈犯罪可能的消息,如果消息属实,那他的释放就不单单只是我们自己一家的事,而是会危害到许多人的社会隐患。”
徐烟手下意识收紧捏着他腰间布料的手。
江应天柔声安慰,“‘言者无罪闻者诫’,网络民意是现如今互联网时代民意表达的新形势。我相信我们的法律,会是‘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
而他不过是为此火送一股风罢了。
他是送风人,律师是那股风。
“如果真能如此,”徐烟将脸贴在他胸口,轻声道,“我想姐姐在天之灵也可以有稍许慰藉了。”
江应天摸摸她头发,“嗯。”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一击是认真说的,”徐烟安静了会儿,又抬起头看江应天,“所以如果你们有需要我的地方,需要再详细一些的内容消息,我都可以提供。”
“你一定不要瞒着我。”她再强调。
江应天和她对视着,忽而笑着道,“那你亲亲我。”
徐烟:“……”
她瞪他,“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呢,你怎么——唔!”
江应天没给她机会说完话,已经低俯下身子亲过来。因为等不及她说完。
他已经太过了解她,这一句拒绝的话说完,肯定还有下一句——她生着病,会传染。
最重要的是,江应天发现他这小妻子洗澡总是习惯把头发只吹半干,余下的再自然晾干。他以前对出水芙蓉一词没什么实质性的概念,遇见徐烟后,每每见她这一刻,都像是把这四个字搬到他面前一样。
更何况自从昨晚“破了戒”,他就总忍不住想亲近她的心思。
能耐心忍到现在,他自觉已经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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