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一个人呀。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游戏,又敲了两下,很快,墙那侧也传来两声敲击声。
她敲三下,那边也敲三下。
锦仪乐此不疲得投入进去,她突然想起当年学琴时,手把手教她的夫子便是这般,夫子弹一个音,便让她有样学样的弹着。
只是便宜林子安了,都没让他教束脩。
在昏暗和静寂中,平日听上去都觉得实在无趣的东西也有意思起来。
三个时辰的最后一段时间过得异常的快,锦仪还没觉得过去多久,就有夫子来给他们开了门。
推开门,重见天光的那一刻,锦仪下意识的眯了眯眼,往右看去,只见少年长身玉立,站在明暗交接处,懒洋洋的撑了撑胳膊,看到她时,还同她打了个招呼。
“公主殿下。”
莫不是这林子安知错,想求她原谅?
要不要原谅他啊?
若是他诚心道歉,看在一同受罚的份上,她便不同他计较好了。
锦仪往外走了半步,扬了扬下巴,“怎么?”
林子安瞄了眼她的右手,露出有几分促狭的笑意,“敲了小半个时辰的墙,公主的手不痛吗?”
锦仪这才低头,右手果然红了。
她哼了一声,就不该想着林子安会道歉,他这种人一张嘴便惹人生气,锦仪装作这不过是小事的样子甩了甩衣袖,“这和林校尉无关,便不劳林校尉关心了。”
见林子安想说什么,锦仪抢在他前面开口,“莫不是林校尉还想和公主扯上什么关系不成?”
林子安脸上的笑意僵硬下来。
他这副被噎到的样子,让锦仪心情大好,“林校尉且放心……”
“阿姐!”
“大哥!”
锦仪话没说完,被急忙赶来的姜苕和林子荣打断了。
国子监秉承但凡进了国子监,便都是国子监的学子,不提身份尊卑,夫子为尊,一切学子皆平等。然明文虽这般说,学子间交往到底还是分成了派系,只是不兴见面行礼那一套了。
他二人朝着锦仪颔首,便各自站在了一边,林子荣拉着林子安走远,留下姜苕同锦仪在原地。
“阿姐你怎么样啊?是不是又被林子安这个小人害进了静室!”姜苕冲到锦仪面前,看起来比她都生气。
“小九,我没事。”
“哪里没事!在静室关了三个时辰呢!”姜苕瞪大眼睛,“林子安这个王八蛋,看来还是上次我没揍够他!”
“这次是他弄坏了你的车架?还是故意阻了你的路寻事?我就知道碰到他准没有好事!”
姜苕的嘴和连珠炮一样,叭叭叭说着林子安的坏话,锦仪半句嘴都插不上。
“这与他无关。”
“阿姐你不要替他说好话!我今日带够了人,待会便寻着他打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同你寻事!”
“来迟了真的同他无关,是我今日起迟了,只不过他一嗓子,引得贺司业堵住了我把我关去了净室。”
姜苕愣了愣,捏了捏拳“那也是他的错!”
“你可莫要滋事。”锦仪自知理亏,到底是她自己来晚了,放在哪都要不到说法,若是姜苕冲动,她这次自顾不暇可救不了他,直到她上了车架,锦仪仍在叮嘱他,“今日的事儿我认栽,往后你也别总寻他的事,你打又打不过他,还得被外祖父和舅父教训。”
姜苕知道她说得是上次醉仙居的事,上次冲动,还是她帮忙善的后,他闷闷说道:“我听阿姐的。”
他二人坐着车架往宫里去,而那头林子安悠哉的走在街上,林子荣跟在他身后抱怨。
“大哥,你怎么又去招惹公主?若是祖母知道了,少不得又要生气,她老人家身子不好,咱们更得孝顺些,陛下只罚了你在国子监学一段时间,到时你无论留京还是回北境,都不会再同公主打交道,这段时日,你忍一忍不行吗?”
林子安原本摘了片叶,边走边吹,待他说完停了下来,“我也没招惹她啊。”
“若是没招惹,那怎会一同被关到静室?”
“若不是她自己来迟,我喊几嗓子都没用。”林子安挑着眉,“你这小子怎么偏帮外人呢。”
“可是她是公主啊。”
“公主迟来,我便要睁只眼闭只眼吗?若是帮她糊弄过去司业,你又可会说我做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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