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想不明白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是他没利用干净的?可她又清楚地知道从她找到自己的那一刻起这一切就不再由自己做主。
她的眼泪流满了整个面庞,她从未如此后悔过曾爱过这个人,更从未如此后悔过曾选择一次又一次护着他,以至于最后自己落得这番田地。
她哑声道:“谢行之,你放过我吧。我最后一次求你了……”
她卑微如斯,只为让自己放过她,落在谢行之眼底竟也觉得讽刺至极,从前她盼着自己看她一眼,如今她求自己放过她……
谢行之喉间闷痛,不甘心道:“长君,你不能弃我,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
霍长君哭得更痛苦了,腿一软半跌半跪在他身前,竟是半点尊严都不要了,“我食言了,我做不到……谢行之,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夜风中重复,就好像要抵消谢行之说的那些“我心中有你”一样。
谢行之看着她崩溃的模样,冷嗤了一声,眼眸微抬,望着夜空中的明月,除却讽刺,那一股汹涌的毁灭的恶感又喷薄侵袭了上来。
他看着她纤细的脖子,只需轻轻一扭,她就真的死了。这一次,活见人死见尸就真的不用找了。
修长的指骨在夜间“咯咯”作响,他……到底是舍不得。
第60章 你已经疯了 晨光熹微,与屋内暗淡的烛……
晨光熹微, 与屋内暗淡的烛光交织,半明似暗,带着几分异样的和谐。
半旧的小木屋里是熟悉的陈设, 霍长君平躺在床塌上,浑身酸痛,呼吸麻木。
昏暗的烛光打在她身上,纤长的羽睫在她眼睑处落下一片Yin影。
谢行之到底是没放过她, 将她打晕后放在了床榻上。
他坐在床边, 捏紧了那只空荡荡的袖子,眼底猩红一片,心口刺痛。
他抬手用手指勾勒着她的眉眼和轮廓,可是烛光下的眼睫微颤,手臂僵直生硬。
谢行之扯了扯嘴角, 她还是这样, 分明已经醒了,可连装睡都装得那么不合格。
他低道:“你好好休息, 过几日我便带你回盛京, 长春宫里的一切都恢复如初了, 他们都在等着你回来。”
“长君,我们一起回家。”
身边的窒息感消散,不远处传来房门关闭的吱呀声。霍长君的泪水从眼角滴落,滑进了乌黑的长发里,消失不见。
不是所有的伤害都可以被弥补的。
十年恩爱一朝践踏, 骂她是护主的狗, 牵着苏怜月的手告诉她苏怜月有孕了,送她染了麝香的床榻让她十年未孕被人嘲笑侮辱了十年,她父亲至死都在被他算计, 战场上被弃,霍家军全军覆没。
这一桩桩一件件,她竟是连半点为谢行之开脱的余地都没有。
与其听谢行之说他心中有她,她宁愿相信谢行之是恨绝了她才会如此。
否则怎会有人的爱如此可怖,面目可憎。
又怎么会有人在将人伤得体无完肤,命都没了的时候还有脸说出“我心中有你”这样的话。
他便不觉得可笑吗?
她不能也绝不会相信谢行之那样的人也会有爱。
他所谓的爱低贱又可憎,不带一丝善意,像是毒舌张开了嘴伸出了獠牙,要将人彻底撕碎。这样的爱只配和她曾经的爱一样,只配和那太和殿前的桂花糕作比,泔水桶就是它的最终结局。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人会吸取教训,长记性,她不是记吃不记打的人。她只是待自己的亲人爱人多了几分容忍与宽和,可这不是谢行之一次又一次把她踩在脚底践踏的理由。
只是她如今才是陷入最最被动最最无奈的局面的人,她什么都没有了,从前引以为傲的武艺和让人忌惮的家族兵权统统没了。
霍长君躺在床榻上,缓缓睁开眼,看着蜿蜒起伏的帷帐,眼神麻木。
如果求饶与卑微无用,那么她便只能求诸于己,另寻他法了。
世人盛传谢行之爱苏怜月,所以愿意为她做到如斯地步,那他所谓的爱自己,又能以此为借口为自己做到何种地步?
至少是否能将三年前天幕城为何突然被弃的缘由找出来?她的弟兄们不能死得那么冤枉。
*
窗外天光微明,谢行之亲自打了水端进房间给霍长君穿衣洗脸。他分明这些年养得一身贵气,做起这些事来竟让人不觉得违和,甚至还有些好看。
霍长君冷眼看着他忙上忙下,像极了从前刚做新妇的自己,每日里积极主动地照顾他,为他洗手作羹汤,添衣保暖,欢喜得很,以为这样便是做了一个好妻子,他就会喜欢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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