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得周肆实在是想把酒壶里的酒水全倒在周穆头顶上。
周肆绷着脸:“王叔想多了。”
周穆心下微松,却不能表露,故作寻常道:“那还有谁?这宫里,还有皇上要不到的?”
周肆不想再跟这厮多绕,直接道:“不是太妃,却是太妃的侄女,王叔以为如何?”
太妃侄女?哪个?
周穆对自己不上心的人,那是半点不关注,脑子里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后,周穆赶紧吃了杯酒,平缓一下心绪,难得正经地看着皇帝问:“皇上说的,可是那个卫家新进门的小寡妇?”
小寡妇这词,实在不中听。
周肆自己可以这样想妇人,但旁人,即便是王叔口中,他听了依然不快。
“王叔莫管嫁的是谁,只需告诉朕,这事能不能成。
周穆快人快语:“这事想成,还真有些难办。”
第63章 试试 女子的心思
周穆说是嫡子, 可不占长,也不是最幼。尚在咿呀学语时,父皇就已驾崩, 兄长坐上了帝位。许是一开始就不存在夺嫡的可能,也有年龄相差大的缘故, 兄长待他如弟,更如子, 醉语时更是发出, 若几个儿子不争气, 就把帝位禅让给他。
然而这话,周穆听听也就罢了,他自知不是做皇帝的料, 也没那大的野心。
即便如此,仍是有人攻讦他拉帮结派,于政见上,同皇帝离心,有滥权的嫌疑。
对于此, 周穆无可辩驳, 他对皇兄有敬也有愧,皇兄就那点惦记的事, 他能做的, 还是得做。
先帝时常拉着自己诉苦水, 提到周肆的次数不少,说此子不肖自己, 又肖自己,要他帮着看着。
起先,周穆不觉得, 除了容貌肖个六七成,性子完全不同。
不过今日,周穆再看周肆,听他说的这些话,惊讶的同时,又明白了兄长的顾虑。
于大事上,父子俩确实不像,父宽仁,子决绝,可于私事上,尤其这男女□□上,这对父子又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说句不中听的,都是吃着碗里的不香,非要惦记别人家的造作主。
先帝强点的在于,人至少还没进门。
可这位,自己赐的婚,赐的又是宠臣,人还是为了救自己而英年早丧......
一番思量过后,周穆酒醒了大半,看周肆的眼神也愈发变幻莫测,几次欲言,又止,遂又提起酒壶,吃酒压惊。
吃多了酒,惊是压住了,胆也大了,周穆有了更大胆的联想,竟是兴奋道:“皇上莫不是在卫家住的那几日相中的沈氏。”
说相中,见到沈旖真容,好像确实是那一日,但在周肆看来,他和沈旖的缘分其实更早。
早在太妃处心积虑要将沈旖塞进他的后宫时,他们的缘分就开始了,只是中途出了点意外,分了岔,但终究还是会并作一处。
周肆不管周穆如何作想,他放下了这话就要个结果,周穆若是不肯,他不勉强,只是想要出宫逍遥自在,亦是不可能了。
周穆哪里不知道自家这位皇帝侄儿的脾气,说是商议,说是不勉强,可你真不同意试试,皇帝的意思都敢逆,不要你命,也得卸你一层皮。
又过了一日,正月初二,周穆彻底清醒了,作为长辈,给皇帝侄儿包了个大红封,少见地语重心长道:“此事不宜Cao之过急,各部尚在年休,你便要纳进来,这章程还走不了。”
“那就等年后。”人已经在宫中,周肆也不急在这一时。
年后这概念就宽泛了,周穆是觉得等个一月两月,亦是不急。
但周肆有自己的意思:“过了十五,王叔就递折子吧。”
“折子?什么折子?要折子作甚?”周穆不是很想正面回应。
周肆淡淡瞥了他一眼:“楚夫人,扈夫人,或者虞夫人,王叔以为哪个更顺口。”
卫字就别想了,念出来只会膈应到自己。
周穆窃以为,哪个都不合适,一品诰命,十几岁的女子,何来配。
但皇帝算是美色迷了心窍,执意要当一回昏君,周穆又能如何,不能拦,也拦不住。
更何况,他自己亦是个情路坎坷的,但见皇帝侄儿好不到哪里,心里更有一种同病相怜的快意,又不想皇帝太快地得偿所愿,显得自己更为可怜。
大过年的,孤家寡人的帝王,和自诩孤家寡人,连个正经妻子都没的宁王,过得异常的清净,下下棋,吃吃酒,说说心事,叔侄俩的关系倒是和睦了不少。
周穆对着周肆颇有过来人的心境,谆谆劝道:“这女子,你也莫太宠,就好比那猫儿,你越顺着,它越不把你当回事,一不留神,就骑你头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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