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男人看了,就是女子瞧着,也是经不住地怦然一动。
思及自己在夫婿那里听到的一点点风声,右相夫人看沈旖的眼神又不一样了,不管认不认同,都怠慢不得。
右相夫人牵着沈旖的手,把她迎到主位。沈旖笑言自己年纪轻,受不起,不等右相夫人挽留,就已经先行坐到了左侧的位子。
“荣国夫人客气了。”这一通礼让,使得右相夫人对沈旖的好感多了几分。
沈旖回:“是夫人厚爱了。”
坐在右侧位子的梁侯世子夫人薛氏瞧着沈旖出了神,心想这就是令小姑子耿耿于怀的女子,当真是殊色无双,宫里那些与这位一比,瞬间就成了庸脂俗粉。
薛氏主动与沈旖攀谈:“夫人家中事务处理得如何了?听闻那董氏是自戕,她娘家人后来没再找你家麻烦了吧?你的那个庶妹又如何了?”
一问起来就是一串,看戏的倒是上瘾,比戏中人还要Cao心。
沈旖看向薛氏,不认识,于是笑了笑,懒得应话。
右相夫人从旁介绍,并调和道:“她就是嘴皮子利索,又好打听,你就当没听见,不必在意。”
之前右相和梁侯在朝堂上对峙,使得两家关系急转直下,右相夫人这回请来梁侯的儿媳,也是有意缓和两家的关系,不说内心如何作想,但明面上,总要过得去。
沈旖听闻薛氏的身份,想到良妃,顿时失了交好的兴致,还能冲着薛氏笑笑已经是修养极好了。
然而薛氏却没这个自觉,仍在问:“听闻卫世子大难不死,渡劫归来,第一桩事便是与夫人和离,我观夫人气色不错,丝毫也没下堂妇的憔悴样,当真是荣宠不惊,心放得宽。”
右相夫人悔了,早知薛氏这般没把门,不会看脸色,还不如不请。
“高兴的日子,吃吃美食,听听曲,就不要提别的题外话了。”
右相夫人在薛氏还要开口前,递了杯刚泡好的香茶给她,堵她的嘴:“这是给你泡的,你吃吃看。”
薛氏把想说的话都说了,见座上女眷个个投向沈旖的目光颇为复杂,心里舒坦了,自觉为小姑子解了一口恶气,也是有些口干,当即捧杯吃了起来。
然而,这时沈旖出声了:“我为何要憔悴,憔悴的不该是良妃吗?分明不受宠,偏要做出一副受宠的模样,岂不可笑,可悲。”
话一出,噗的一声,薛氏嘴里的茶喷了出来,对面坐着的户部尚书夫人没能及时避开,面上惨遭被喷,当场呆住。
右相夫人也是呆了,看看薛氏,又瞧瞧沈旖,还要忙着吩咐下人给尚书夫人递帕子,擦脸。
薛氏被沈旖的言论震住,话都说不利索了:“你竟敢,竟敢这般诋毁娘娘,简直是---”
“论品级,我比良妃高,说她又如何,何况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沈旖话锋一转,冷眼看薛氏,“而你,更要敬我。你方才语出无状,我不予你计较,是我大度,可若你不知收敛,我也不会再客气。”
话落,沈旖不再搭理薛氏,转向右相夫人时放缓了语气:“年轻人意气用事,不懂礼节,叫夫人看笑话了。”
“无碍,无碍,”右相夫人忙道,“是我招待不周。”
收拾完毕的尚书夫人也有话要说:“人和不和离,过得好不好,是人家的事,自己家的男人都看不住,还想看别人家笑话,未免更可笑。”
薛氏一听这是明晃晃的讽刺自己,一口气提上来:“夫人这话是何意?难不成你们心里没这么想?我只是把大家所想问出来,怎么到头来都成我的不是了。”
“你想归想,谁让你问了,不懂事。”户部尚书夫人亦是个直脾气。
薛氏听到这话,更炸了:“我不懂事,那你问问胡氏,看他们卫家人如何想的?卫世子一回来就要和离,是否发现了娶的新妇德行上有亏?”
安安静静吃菜的胡氏被点名,亦是一愣。
卫家这阵子风头太盛,传的都是些不好的消息,没人愿意出门应酬。其中当属许氏最不想,特别听闻沈家也要来人,可右相的面子又不能不给,胡氏地位仅次于许氏,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胡氏来了也是一改往日的态度,谁的话也不搭,可没想到,仍是没能躲过。
“胡氏,你说说,卫世子为何一回京就要休弃荣国夫人?”薛氏不依不饶,非要问出个究竟。
胡氏此时烦透了薛氏,可一再被点名,又不能不回应,最终咳了一声,道:“这是世子的私事,我二嫂都干涉不了,我又能问出个什么。”
沈旖听到胡氏的话,笑了:“夫人也莫为难,我替夫人回了。”
说罢,沈旖转向薛氏:“你是眼皮子浅,一心想着只有女人被休弃,却不知,到了我这里,与你全然不同。一桩不坦诚的婚事,要来何益,不是一路人,又何必硬凑到一块,徒增烦恼。”
沈旖这话一出,在座女眷看她的眼神又不一样了,尚书夫人最先拍桌:“说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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