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这样的语调,很难不让人心动,可此刻听到沈旖耳中,又是另一种感受。
见男人起身,竟然是要走,沈旖想也不想,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轻轻一扯。
周肆回头,就见女子双眸盈盈,似是酝着无尽的水光,即便无言,亦含情。
“你自己也要当心些。”
多的话不多,男人何等聪慧,该懂的,都懂了。
周肆眼眸一闪,一手覆上女子手背,轻拍了下,笑道:“自然是当心的,不然怎么敢来见你。”
一句话,说得又让沈旖心头泛酸了。
眼睁睁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高大,沉稳,每一个步伐,都似踏在了她的心上。沈旖捂住胸口,在这一刻,惟愿平安,别无所求。
又过了一日,坏消息再次传来,惠太妃半夜高烧,被太医下了判决,连夜搬入安平宫。
沈旖住在一墙之隔的西苑,等到得知消息,已经是翌日早上,隔壁院子落了锁,彻底归于平寂,再也听不到任何响动。
而沈旖这边,亦是人心惶惶,不到午时,太医已经来了三趟,只要有人出现异状,立马带走。
对着沈旖,太医客客气气叮嘱:“近日辛苦夫人了,就在屋里歇歇,不可四处走动。”
沈旖也是客客气气,道了声谢,问到惠太妃,想了解她的情况。
太医迟疑了下才道:“太妃如今尚可,烧退了些,在屋里拘着,能用的药我们都会用上,尽全力救治,请夫人放心。”
“那么良妃呢?她如何了?”
安平宫的守备过于森严,层层禁军在几个出入口把着,莫说人了,就能鸟儿想飞进去,都能被打下来。
沈旖探不到消息,只能问太医了。
而太医亦是不想多谈,只道:“良妃也有人照顾,夫人无需过忧。”
话不到半日,忧心的事就来了,黑甲卫里面竟然也有人感染了疫病。
消息一传出,人心更加慌乱了。沈旖坐在屋里,听到外头有小宫女的哭泣声,想必是忍不住了,Jing神近乎崩溃。
有人在劝她莫哭,哭了也无用,老天爷要收了你,谁都拦不住。
小宫女抽抽噎噎:“我爹没了,我娘眼睛不好,我弟弟还小,我要有事,他们可怎么办?”
听这话,还是个孝顺孩子。
年长的宫女继续劝,带着点责骂:“咱院子好好的,没人出事,你哭个哪门子的劲,非要哭出点事儿,才好受。”
“哪没事,惠太妃那一边的都没了,指不定下一个就是咱了。”
“啊呸,瞎说你个鬼,人是挪地方了,哪里是没了,你再嘴上不把门,没赶上那病也是个死。”
话语渐小,沈旖听不大清了,心神亦是飘远,想到姑母,想到周肆,飘忽忽的,落不了地。
她把小太监叫来,让他打听一下,皇帝此时在何处。
周肆这时正坐于上首,面无表情地看着堂下臣子争得面红耳赤,争了一个上午,也没争出个结果。
“臣认为,万事皆以皇上的安危为尊,再留在这里,瞬息难测,不若返程回京,待到事态平息了,再议南巡。”右相年纪大了,折腾不起,此刻是归心似箭,一刻也不想耽搁。
以陈寅为代表的武将一派却不认可,陈寅拱手道:“南巡是既定行程,既然已经出动,就不宜半途而废,姑且再等几日,待太医们将感染疫病的人全都隔离出来,再行出发也不迟。”
听到这里,周穆看向陈寅:“陈将军就能保证,启程的时候,没一个漏网之鱼,能走的都是康健的,没问题的。”
陈寅不敢保证,毕竟他不是太医。可凡事都有双面,在这别宫停顿过久更是不可,迟迟不动,难保外头那些有异心的不会多想,且伺机而动。
周穆见陈寅不吭声了,又转向右相:“右相可知这回伴君出巡的有多少号人来着,光是右相一家,从主到仆,也有几十号人了。上千人,浩浩荡荡,说回京就回京,万一其中有人发病晚,太医未能及时发现,那么在这行进之中,又有多少人被感染,甚至整个帝都,都要遭殃。”
宁王一席话说得右相哑火,亦无一人反驳。
可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当真要拘在这山中,何时是个头。
周肆扫向立于后方,被特许进殿议事的男子,唤他上前,问他什么想法。
右相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得意门生,谢霁谁也不看,微微倾身,规规矩矩行了个臣礼,才道:“依臣之见,倒不如派太医查过无碍的部分宫人先行回京,或者南行,一批一批的走,混淆视听,也是为皇上的安全考量。”
分散了,才能掩人耳目,只是这兵力也跟着分散,皇帝身边护卫人员减少,难免会有疏漏,也是群臣担忧所在。
毕竟疫情之下,人心易变,情绪过度紧张或是激动之下,做出什么不智的举动都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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