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能说什么呢?看看自己再看看瘦小的父亲,他每天工作回来不仅要照顾自己,还要买菜做饭洗衣服拖地做不完的家务活…
我有什么资格埋怨?当初是自己选择这条路的…
陆漫漫沉默片刻。
“床头那个柜子抽屉里面有个布袋,里面装着一些钱,大概有一千多,是我这些年攒的。您拿去买点rou和水果吧!”她说。
陆友生低着头默默吃饭不语,良久才说了一个字“嗯”然后就收拾碗筷洗碗去了…
她知道,父亲在作思想挣扎。
他不想用女儿好不容易攒的零用钱,是不想间接承认,自己的能力太有限,有限到养不活自己的家,自己的女儿。
可是眼下,他就只能这么做才能让女儿过的好一点。
在这个家,只有爸爸,能让陆漫漫感觉得到还有父爱。
还有妹妹,懂事的让她感到很温暖。
而妈妈,在她匆忙离开家以后,与爸爸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两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任何联系,铁了心要与他们抗衡。
直到有一天,外婆的死讯传来…
妈妈的妈妈没有了,那一刻陆漫漫忽然有点想念妈妈了,也忽然意识到人生苦短,不应该一直与她置气。
她此刻该有多么难过啊?爸爸也在第一时间赶回去陪着妈妈送别外婆最后一程。
一想到生前对自己百般疼爱的外婆突然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走了,甚至连她老人家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就要成为心底永远的遗憾了,陆漫漫的心就抽着疼。
亲爱的外婆,一路走好。
梧桐市的夜景很美,霓虹灯替代了没有星星的夜空,使许多的人流连忘返。
上周陆友生发了工资,在预算之内为她买了一辆轮椅,有时间的时候就推着她到外面走一走,看一看。
整天闷在屋里子的时间太长,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原来那么的辽阔,那么的令人神往,真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书中的世界再Jing彩也不如自己亲眼看过这世界真实…
在回去的路上,她鼓足了勇气问了一个她一直想问却没有勇气开口的问题:“爸爸…”
“嗯。”
陆友生愉快地应道,想是因为带女儿出来溜达了一圈而为自己的功劳正感到高兴吧,只是当他听到陆漫漫接下来说的话,他脸上愉悦感一下子散去,变得Yin郁起来。
“您什么时候才能带我去医院治病啊?”
陆漫漫十分期待陆友生的回答。陆友生沉默许久,仍然没有作出相对回应。
陆漫漫急了,转过身子说:“总不能我真的就一辈子都这样了吧?爸,您一定不要放弃我啊?否则我这辈子真的就完了!”
“坐好!着什么急,以后会去的!”陆友生这才开口打断了陆漫漫的话,没好气地回答到。
“您总这样说!以后以后,以后是什么时候?一年,两年还是十年?我怎么能不急?我已经成年!难道要我在最好的年华里一直过着八九十岁一样的生活吗?我没有把握住最好的时光,那十年二十年后就算我忽然康复了又还有什么意义,最好的年华都已不复存在了!”
陆漫漫显得很委屈,她早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就是不想轻易死心。
“那也要等有钱啊!”陆友生把最关键的问题所在指出来。
这得确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此刻,她也沉默了,一个中年男人推着一个小女孩静静地消失在夜色中。
陆漫漫又怎么会明白陆友生的苦衷,他心里头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好好的,哪怕付出所有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可是眼下,肩膀上的重担已经压的他透不过气来,他要顾及的,是整个家庭。
我可怜的女儿啊,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没有能力给你治病。
第04章 那年冬天
靠近海边的梧桐市,即使在冬季来临之际,空气中仍然带着咸热和燥闷的气息,这样的天气多少让人感到不太适应。
这不,即便是足不出户的陆漫漫也难以避免的闷出别的病来,很不适宜的生了一场重感冒!
虽然与身上患的旧疾相比感冒其实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但是当两者叠加起来一起发作的感觉让她有点吃不消了,难受的每天只能平躺在床上。
陆友生虽然心疼,但贫穷使他们都并没有把这场感冒太当回事。
他照常上下班,回来的路上到药店买点感冒药让女儿服下,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感冒不仅没好反而愈发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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