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声自然地说:“想器乐效果好的话建议请Woken的阿焦来弹,他的律动感就很不错,如果不好意思直接问他,可以去找许然。”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桑雪也不再次挽留了,挥挥手:“你忙正事去吧。”
“嗯,下次有机会再说。”
看着邱声走远,旁边的助理没心没肺地感慨:“说得那么明显了,邱老师居然还不主动提出帮姐录……又不是特别着急的事,他也太直男了吧!”
“他就是不想录。”
助理:“哎?”
桑雪把果盘往茶几一放,笑容依然完美而甜蜜:“我不吃啦,你帮我收好哦。”
弦外之音是无法让邱声有回应的。
控制欲太强的人哪怕表面上配合又温顺,也不可能一直好言好语。
邱声长着一张对男人而言过分漂亮的面孔,轮廓温柔,眼睛自然带笑,迷惑性极强。然而桑雪认识他第一天起,就看出邱声和所有人都保持了完美的社交距离,他性格极其封闭而紧绷,像守着致命弱点生怕被察觉。
她不清楚邱声的控制感从何而来,但很清楚邱声不会轻易软化。
她唱邱声写的歌,但她只是个没什么意义的过客,连朋友都算不上。不管别人怎么描绘他们是“知己”,在邱声心里她一点也不特别。
她注定永远没办法触碰到邱声的软肋了。
遗憾之时,桑雪忍不住想:谁又有本事让邱声心甘情愿亮出脆弱呢?
坐电梯下到第六层,邱声敲了敲门走进办公室,柳望予正焦头烂额地打电话。
她在训人,邱声没有要八卦的想法,戴上耳机坐进沙发,开始玩俄罗斯方块。再过了十来分钟柳望予终于骂完了,没耐心地把手机往宽大办公桌上一扔。
清脆的一声响,听着好像摔碎了哪里,邱声摘耳机:“麻烦吗?”
“总不会比你那会儿更麻烦。”柳望予喝了口花茶,试图降火,“想好了?”
“嗯。”
“人也安排好了?”
“都是原来的。”
闻言柳望予露出一丝讶异:“闻夏会回来?”
每个人都认为闻又夏不可能再回来,他已经消失了,没人找得到他。邱声不免得意,抱过沙发上的一个靠垫,毫不掩饰自己的胜利姿态。
于是柳望予明白了,这人根本没打算和自己谈判。
职业女性万事处变不惊,何况这只不过是她经历过一次的小挑战,不足为惧。柳望予把掉到前额的短发向后捋,语气已然恢复冷静了:“那就按我之前和你说的来,不分给别人带了,归我。有问题吗?”
“分成按旧合同算吗?”
“那肯定的,以前商量好给你们按‘中止’算,你也知道我和黄总闹得很崩溃。”柳望予又喝一口茶,“今时不同往日啊邱声,这比例已经很够意思了。”
“知道。但按我的想法来。”
柳望予饶有兴致地从电脑屏幕后抬起头:“哟。”
邱声:“怎么?”
“按你的来,你们又演到一半罢工,那我找谁说理去?”
办公室内陷入沉默,柳望予笑笑,似乎意料之中邱声不敢打包票。
她认识银山的成员太久,知道四个人有三个都是刺头儿,尽管邱声这几年稍微被磨平了棱角,但她始终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邱声的固执比想象的更可怕。
在那些口水歌的改编上是三分,比较满意的作品是六分,那么对银山的每首歌、每个人,他必须掌控的程度是一百分。
“这次不会。”邱声坚决地说,“不会。”
更像在自我催眠,没有任何可信度。
柳望予:“给你一个机会,按不住他们,就我说了算。”
这句话让邱声难受了很久。
他们又聊了些细节,邱声的诉求有两个:录好先前没有完成的第二张专辑,录一版新的《2099》——后者让柳望予稍微意外了。
“你录它干什么?”柳望予问,“桑雪不都买了版权吗?”
“没买断,我就要录。”
竟难得觉得他孩子气,柳望予无言以对。
这一聊就到了下班时分,柳望予还要协调国庆期间手下艺人的活动,并没有要给自己放假。邱声是个孤家寡人,她以为他也会想要先把这些事全部安排妥当才开始放假,就决定两个人一起叫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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