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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这是最后一次遇见,朱璃由衷地想。
透过黑色的车窗望向消失在地平线上的少年人,又是一阵彻骨的寒冷袭上心口。
还要经历多久,还要重复这样的过程多少次,她才能像遗忘白颢一样遗忘于江晨呢?
身体再也经受不住这样的大悲,再来几次的话,她大概真的会魂归天际了。
尤是身体终于吃不消终日的寒气逼人,在回到民宿后的第六个夜晚,犯了病。
民宿的一大特点是一群人一起用餐,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有说有笑,一开始女人只是稍感胃部不适,颇有种吃了块柠檬混着砂砾在胃里搅动的感觉,竟没想默默起身时竟控制不住那泉涌般的反胃。
灼热的ye体冲出口腔,伴着今晚还未来得及消化的少量些饭食,刺鼻的酸涩味道顿时盖住了所有的菜香,女人拼了命的捂住嘴,可身体却像是失控了一般,下一瞬间天旋地转,在众人惊恐讶异的神情里,迎来了昏厥。
“朱璃!?”赵与祁惊雷般起身,慌忙接住了不省人事的女人,只见女人的身体一直在无意识的抽搐着,与此同时口中不断涌出暗褐色ye体,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男人眉心曲成了川字,从桌上抽出一大团纸巾,边为朱璃擦拭嘴角边对身旁这群手忙脚乱的客人道:“please call an ambulance. My friend' s suddenly got a sharp pain iomach.”
众人面面相觑,有的听不懂英语的想上来搭把手。
“Right now!!”赵与祁视线环过这群人,最后落在慌忙赶来的老板娘身上,他没能抑制心口的急切转化成怒吼。
积雪深厚,救护车来时已经耽搁了十多分钟,赵与祁横抱着女人将她送上车厢。
“唔——呕——”女人在担架床上不住地抽动着,乍看过去像是丧尸电影里即将从人类转化为丧尸的过程,医护人员们粗暴地为她插上鼻胃管,从中抽取出大量酸性ye体,她的四肢被牢牢固定在担架床上。
靠着车门的赵与祁失神地望着苍白担架床上仿佛如搁浅于沙滩上逆戟鲸的女人,一股自内而外徒然升起的恐惧涌上了他的大脑,记忆的残片吹落在眼前,似曾相识的画面将此刻带进了九年前的那个雨天。
“与祁,你看,我新买的裙子,美吗?”
“笑一个嘛~与祁!太狡猾了你,为了不长皱纹一直扑克脸!我也要跟你学!”
“我们结婚吧,与祁。”
“是你!是你逼死了我父母,是你们赵家!你们这群……吃人的野兽!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我诅咒你们!”
“砰——!”
血ye蔓延到跟前,漫天的火烧云,飘零的白色连衣裙。
呼啸的120急救鸣笛,被抬送上担架的,脆弱不堪的身体,电除颤吸附在她身上,如同静电带起得纸片,无声无息,再也不会哭闹,不会尖叫,也不会对他笑。
那时的男人,二十大几岁,看似成熟内敛,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方从国外学成归来,XX大学法学院的特邀导师而已;从小到大,家族的安排,确切的说,父亲的安排,他从未质疑过所有父亲下达的指令,虽长在国外,却从小接受着父教子亡子不得不亡的封建熏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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