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收回偷觑的目光,也冷淡着一张脸,仰头将小瓢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皇宫里的东西虽然都是好的,可但凡酒水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些辣意。宋瑾宁平素也不饮酒,这会儿又喝的有些急切,于是一不留神就给呛到了,没忍住轻咳了两声,一张俏脸微红。
眼角余光瞥到李承宣面上神情漠然,甚至眉头还似有些不耐的皱了起来,她便抬袖轻捂口鼻,同时将空了的小瓢递给旁边站着的侍婢。
婚礼的流程这就算是走完了。殿中的一众宫婢,姑姑,内监之类的都跪下来对宋瑾宁和李承宣行跪拜礼,说了几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吉祥话。
礼毕起身,有人躬身退出殿外,也有人继续留在殿中伺候。
不过规矩是极严的。所以殿中留下伺候的人虽多,但却鸦雀无声,无一丝声响。
此种场景下,一向闲散惯了的宋瑾宁难免就会觉得有几分拘束。
而且刚刚她头上顶着的那方红盖头虽然是揭开了,但凤冠她现在还戴着呢。
这凤冠乃是用赤金做成,上面还镶了好些个珍珠宝石之类的,十分的有分量,戴在头上不是一般的重。
宋瑾宁戴了这一天,早就已经觉得脖颈酸软了。这会儿见婚礼的所有流程都走完了,就想着要将这顶凤冠拿下来。再去洗漱一番,将清晨时分不知道被喜娘糊了多少层珍珠粉和胭脂的一张脸洗干净。
可当她转过头去看李承宣时,就见这位依然腰背笔挺,一脸冷淡,目视前方的坐在床沿上不动弹。
倒仿似殿中此刻就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宋瑾宁懒得去想他此举是什么意思。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开口说道:“陛下,臣妾想去洗漱一番。”
虽然明知道眼前的这位是书中高高在上的男主,不但手握生杀大权,角色定位也是冷漠偏执,性格有缺陷的那一挂,但宋瑾宁心中对他却并没有多少惧怕。
因为她心中明白,但凡南阳郡王和宋太后在世,那只要她不作大死,性命基本无忧。所以实在无须惧怕,将他当成个寻常人一般看待和相处即可。
李承宣并没有看她,依然目视前方。只语气冷淡的嗯了一声,就算作是应答。
宋瑾宁既已打过招呼,便转过身,起身自床沿上站起。
立刻就有陪嫁的侍婢过来,要扶着她去旁侧的净室。
只是才往前走得两步,宋瑾宁就察觉到衣角处忽然一紧。竟是再也无法往前迈出半步。
第2章 献祭 就算您想舍身献祭,我这还不想要……
宋瑾宁侧身回头,目光下移。
忘了刚刚有人将她和李承宣的衣角系在一起的事了。这哪里还能走远?
李承宣也在看他们两个人系在一起的衣角,一双好看的长眉微皱。显然刚刚宋瑾宁走动时牵扯到他让他有点儿不高兴了。
但他是皇帝,就算不高兴,也不会自己动手去解衣角。旁边的宫人则更不敢了。
大婚之时系在一起的衣角,象征着这对新婚夫妻会一辈子长长久久,不得主子吩咐,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主动过来解开啊?更何况陛下现在显然还处在不高兴的边缘。
于是一个个的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宋瑾宁目光环顾一周,殿内伺候的这些宫人她都不认识。
她素日近身的两个侍婢谷雨和白露倒是都在,但宫里的规矩多,谁知道这事会不会有什么忌讳。到时反倒会牵连到她们两个。
只得回转身,弯腰自己亲自动手了。
也不知道刚刚系衣角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不但将她和李承宣的衣角系的极紧,打的还是个死结。宋瑾宁手上力气有限,好一会儿都没有解开。
身上嫁衣重重,头上凤冠跟座山似的压着她,偏偏这个死结还总是解不开。宋瑾宁鼻端上都已经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了。
最后她选择放弃。想了想,回头叫谷雨和白露:“给我拿把剪子来。”
她此话一出,只听得扑通一片响,屋中伺候的那些宫婢和内监相继跪了一地。
就算这些年没少见识过自家姑娘各种奇思妙想的谷雨和白露两个,也都吓的不轻。
我的祖宗哎!您有听说过哪位新嫁娘新婚夜动剪子的?还是用来剪新婚夫妻两个系在一块儿的衣带的?
这不吉利!
而且,您身边的这位可是皇上!当今天下第一人!您当着他的面这样做,当真不考虑考虑他的感想吗?
于是谷雨和白露两个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但其实宋瑾宁想的挺简单的。
这衣带解不开,她就没法儿去洗漱。总不能一辈子都和李承宣做个连体婴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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