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弼得意地笑笑,眸中却有异色一闪而过。父亲这般年纪便位列正三品,在外人眼中可谓是年少有为,可户部的尚书,却是费鄂。
他抿一口茶,遮掩住神色的异样。
二人又是一番相互奉承,萧淮已隐有不耐,正想寻个理由脱身,却听酒楼下面传来一阵激昂的叫好声,随后就是连绵不绝的掌声。萧淮心下好奇,竖耳去听,只隐隐约约听见太子、男宠、□□什么的。
萧淮摸不着头脑,他看向周承弼,好奇问道:“敢问周兄,下面这是做什么呢,这般热闹?”
周承弼端起茶盏笑了笑,道:“萧兄还不知道吧。”他顺着窗户往下看了看,说书人讲得唾沫横飞慷慨激昂,底下观众连连叫好,颇有兴致。
周承弼神色莫名,道:“昨夜太子幸了个男宠,今日消息便传得——”
“啪”的一声脆响。
周承弼愣了愣,看着萧淮手中被捏出一道缝隙的杯子,不由咽了咽唾沫:“萧、萧兄?”
萧淮回顾神,淡定自若地把杯子扔到一旁,道:“无妨,方才一时惊讶,没能控制好力道。”他抚了抚被茶水大师的衣袖,淡定道:“周兄继续。”
周承弼看着那做工还算Jing致此时却裂成两半的杯盏片刻,又看了看萧淮正直俊朗的面容,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这太子素来残暴,且荒yIn好色……”
萧淮嘴角微弯,笑意越来越深。身后的萧肆见状,暗地里龇了龇牙。
爷这模样,分明就是生气了啊。
周承弼许是也察觉到不对劲,没说两句话就匆忙告辞,心里嘀咕萧淮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人走了之后,萧肆才敢出言小心翼翼地劝道:“爷,您冷静一点。”
萧淮冷笑:“放心,气不死。”
“不是,”萧肆弱弱道:“您别再把杯子捏碎了,要赔钱的。”
萧淮一梗。
·
赔了店家的茶盏,从酒楼里出来之后,萧淮还没来得及心疼那本就所剩无几的银子,就听见大堂里说书先生将太子的风流韵事讲到了高chao,迎来下面一片叫好声。他走在门口回头望了眼,眸中有些困惑。
太子就任由这些百姓败坏他的名声?
直到走到大路上,萧淮还是在想这件事。外界传闻都再说太子如何如何不好,但仅就前面两次交锋都能看出来那位大晏储君是个心有城府的,又岂会放任自己名声被这般败坏?
大路上人来车往,与西州城是如出一辙的热闹,但比西州城又多了些繁华安逸。
京城是权贵聚集的地儿,如流水一般的马车来来往往,随意拦下一个都有可能是朝廷命官。
马车的轱辘声接连不断,萧淮走在大路一旁也没太在乎,直到背后被车辕碰了一下,随后一辆马车在自己身边缓缓停下,他才抬头看去。
沉木车厢,金丝流苏,这般奢华的做派,除了那位想必也没旁人。
萧淮撇了撇嘴,真是说曹Cao曹Cao到。
马车静静地停在大路一旁,来往行人虽说好奇却也不敢多看。
车帘未动,里面的人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萧淮闲闲地站在原地,想看她要做什么,就听车厢内一道微哑略带钩子的声音想起:
“上来。”
直截了当,干脆利落。
萧淮啧了一声,忽地就有些叛逆。
呵,你让爷上去爷就上去?
爷成什么了?
第18章 你思想怎么那么肮脏?……
马车外的人迟迟未有动静,车帘掀开一条缝,宋晏储看着站姿松散随意的萧淮,皱眉道:“怎么,萧将军是想让孤用八抬大轿抬你上来?”
萧淮双手抱胸,骨节分明的手指轻佻地敲打着胳膊,闻言沉思片刻,竟是认真点了点头:“殿下若是愿意,倒也未尝不可。”
宋晏储上下扫了他一眼,随后冷哼一声,瞬间将帘子放下:“既如此,陈玉,咱们走。”
车夫一抖缰绳,马儿哼了两声,乖乖动了起来。
萧淮挑挑眉,正想她难道就这般放弃了,就听那熟悉的声音自马车内悠悠传来:
“孤原还想着快要入冬,边关严寒,为将士们送去些衣食。现下瞧萧将军这般模样,想来是不用了。”
萧淮脸色顿时一僵。
眼见着马车就要离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撑起车辕一跃而上,随后一把撩起厚重的车帘,咧嘴笑开:“殿下这是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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