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不能让正儿白白送死,段虹飞快地瞥了一眼坐在上方的闻山白,眸子里闪过一抹坚定。
既然今日闻山白肯见自己,那就说明,她的身上肯定有闻山白想要的东西,如今,这可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想到这儿,段虹彷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转过身子面对着闻山白,似是有些难以启齿低着头沉声说道:
“以前段某多有得罪,还请闻尚书不计前嫌救救我儿,若闻尚书需要,段某定会在所不辞。”
说罢,便直直地跪在了闻山白面前。
见此,闻山白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外,这段虹最是贪生怕死的,没想到会为了段正做到如此地步。
但就算是这样,又与她何干?
闻山白耷拉着眼皮,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抬起眼帘,脸上此刻满是了拒人于千里的冷漠,嗤笑道:
“哦?王爷怎么就这么确定,闻某会救您家小姐,毕竟这可是陛下的命令,充其量闻某就只是一个传令的人罢了,王爷的这顶高帽,闻某可戴不起。”
说罢,也不顾段虹的反应,垂下眸子,细细地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看不清神色。
段虹这人直至今日还想借手上的筹码趁机威胁自己,呵,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虽说自己是有事,要从段虹身上挖出来,可这自己主动问出来的,哪有段虹自己上赶着说出来的更有价值?
再说了,要是段虹知道她身上真的有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到时候,这人定会借机威胁。
反正不急,她有的是法子让段虹自己吐出来。
思及此,闻山白轻笑了几声,那双不带感情的眸子定定地瞧了眼跪在地上的段虹,而后站起身子,撩了撩下摆,似乎就要离开,漫不经心地说道:
“既如此,王爷还是回去吧,闻某还有公务要处理。”
金玉落盘的声音是极为好听的,可在段虹听来就像是一道道催命符,此刻段虹满脸都是绝望,整个人一下子跨了下来,彷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完了,她段家是真的要毁在自己的身上。
不对,不对,她还有筹码,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段虹忽而睁大眼睛,脸上布满了疯狂,赶忙站起,一两步走到闻山白面前,急切地说道:
“闻尚书,段某这里有一些十几年前的秘辛,我想您定会有兴趣,只求您能保我正儿一命。”
说罢,似乎是怕闻山白不答应似的,也不给闻山白开口的机会,立即说道:
“当年皇上还是皇女的时候,为了抢夺王位,设计将自己的弟弟裴黛送到了卓鹤床上,皇上不知道,其实这卓鹤啊,喜欢的是她的侧君萧氏,而且这两人是青梅竹马,互生情愫,但是当时的皇上不知情啊,于是强插一脚便娶走了萧氏。”
段虹此刻神情有那么一丝的幸灾乐祸,可待瞥见闻山白一脸的冷漠后,赶忙敛了敛神色,继续说道:
“但就算是皇上没有介入,这卓鹤也不可能如愿,当年她也只是一个毫无势力的小官而已,这萧左齐怎么会看上她?后来这萧氏成为了君后,生下太女不久之后就撒手人寰,说什么体弱,明明就是郁郁而终,当然这件事,还是我偶然得知的,这卓鹤瞒得隐秘,我敢保证除了我,这件事没有其他的人知道。”
闻山白掀起眼皮,看了眼段虹,仍旧是一脸的漫不经心,轻笑道:
“确实是让人诧异没错,可就算是这样,那又于闻某何干?”说罢,抬腿就要离开,神色颇有些不耐烦。
看见闻山白就要离开,段虹连忙着急地拉住闻山白,神色有些犹豫,那件事她本是要带到地底下的,可今天…
但若是不说,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想到这儿,段虹一咬牙,沉声说道:
“闻尚书,这件事还望您烂在肚子里,其实皇上登基不久就发现卓鹤此人心怀不轨,于是暗地里安排一批大臣去调查此事,后来卓鹤察觉,皇上刚刚登基,局势不稳,而卓鹤当时已位居丞相,为了不引起动荡,皇上只好将我们这些人寻个由头贬离。”
说到这儿,段虹眼神满满都是怀念同时又夹杂着几分复杂,停了一瞬,接着说道:
“温寒是我们这些人中的头,当然也首当其冲,出事以后,她是唯一一个自请离职的,皇上虽惜才,但为了安抚卓鹤也只好允了。可就算是离职,她也还是在暗地里调查,和我也有过私信往来,当年温寒长女举办抓周礼前,她突然告诉我说调查卓鹤的那件事有了眉目,听闻此事,我连夜进宫,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皇上命我亲自前去,正好借庆贺之由也不会引起卓鹤的怀疑,可没想到,这事还是暴露了。”
段虹似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某种回忆之中,但此刻满脸都是兔死狗烹的悲哀,缓缓说道:
“事情暴露,为了消灭证据,裴曦竟命人灭温寒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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