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还记得许融当初给他的告诫,就是收不住,又自由发挥了一下。
才平静下来的少女们就又向他怒目而视——谁嫉妒了,夫君从世子降到一个不能承爵的庶子,有什么好嫉妒的!
许融接住了她们的目光,一个个望回去。
少女们:“……”
渐渐望天的望天,看地上的看地上,也有转回去偷瞪常姝音和萧珊的。
怪了,她看上去也不凶,却不知道为什么,就内里自蕴了一股威慑似的,令娇贵的少女们不敢再去轻易招惹;那这腔郁闷又总得找个地方发出来,此时再想,就越觉得许融的话有道理起来,要不是提起来她,就不会招惹来许华章,不招来许华章,大家还是仪态端方的贵女,也不用丢这个脸……
“你还有心情替别人求情。”太子于此时向那杏衫少女道,“若论淘气,你和吉安侯不分轩轾,你姐姐昨日还提起来,你这样大的人了,还成日在外面乱跑,该拨一个姑姑给你,教你学一学针线,拘一拘性子才好。”
少女大惊失色,倒退两步:“学什么针线?我早跟大姐说了,我眼神不好,穿不了针!”
“你跟孤说没用,跟你姐姐去说。”
太子负手,再看一眼许华章,“起来吧,你父亲去得早,你行事未免毛躁,不虑前也不思后,但心底尚算纯良,往后当与长姐互为扶持,改一改冲动的脾气,将门庭支应起来才是。”
许华章忙道:“是,臣遵殿下教诲!”
太子未再多言什么,更一眼未向少女们看,举步离开了。
少女们第一时间活泛起来。
先有人去质问萧珊:“你别装晕了,我看见你眨眼睛了!你说,是不是你先提起来你二嫂的?”
萧珊:“……”
她欲待撑着,可是常姝音早已等不及这一声,缓慢而坚决地将她推了开去。
萧珊下不了狠心倒到地上去,只能委屈地睁开了眼:“大嫂,我是为了你才——”
常姝音忍怒断然否认:“大姑娘,你是不是吓昏了头?胡说什么。”
她才听了母亲的教导,怎么会主动在外说起许融的坏话,她顶多是在别人说起来时,没有阻止而已。
“别推了,总之就是你们家的事,再推也推不到别人。”
“就是,你自家闹家务,把我们牵扯进来做什么。”
“也不能这么说,明明是吉安侯乱扔虫子——”
也有人替常姝音和萧珊一方帮腔,据许融观察她的站位,当是原来就和常姝音交好的,至于萧珊,她出门少,几乎没什么手帕交,所以挨质问她都是第一个。
许华章也听到了耳朵里,细长眼睛眯起,拖着嗓子道:“我刚才爬在树上,看见还有两只又肥又大的虫子,只是没来得及捉——”
噌。
少女们齐刷刷往后退,有人还白了脸,想来是想到之前的可怕记忆了。
只有杏衫少女格格又笑了一声,向着许融和许华章道:“许姐姐,许侯爷,半个月后就是清明节了,我们家定好了要出门踏青,你们去吗?我们可以一起玩,自从我大姐嫁了以后,我总是一个人,怪无聊的。”
不等许融说话,许华章一口拒绝:“我不和女孩家玩。”
并且好像怕少女缠上他似的,他又向许融道:“姐姐,这里没事了,我们快走吧。”
许融:“……”
她看了看面露愕然的杏衫少女,苹果圆圆脸,白里透红,俏丽又朝气。只好笑了笑道:“还不知道要不要去,我回去问一问家中长辈,如果去的话,我叫人给你送个消息,不知姑娘府上是——?”
“啊,我忘了说了!”少女收起讶色,一拍脑袋,“我姓罗,住在南城,我爹爹是诚安伯——”
得了,这也是个不靠谱的。
许融面上撑住了,含笑记下,又与她约好了尽快给她消息,少女倒不记恨许华章的无礼拒绝,高高兴兴地说完后才走了。
……
许融再带着许华章去见张老夫人。
她不觉得需要对贵女们道歉,但对于主家还是应当交代一下的。
这一关出乎意料地好过,因为等他们到时,张老夫人最宠爱的幼子张维令已经知道了此事,还提前过来替他们求过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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