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佳话!”
军士们又乐成一团,只有那个先前指出来将军和萧信眼睛像的军士再度发现了问题:“不对啊,这大娘子嫁人了吧?”
这是当然的,连许融都是妇人装扮了,这些人光顾着口花花,好一会了才发现。
“这可麻烦了,不能强夺别人的婆娘吧?”
“不能,国公爷肯定不给。”
“要么偷偷的,只要这大娘子愿意,先把事成了,也不是不行——”
萧信脸色变了,俯身要去捡剑,不料那将军陡然一声爆喝:“都给老子闭上你们的鸟嘴!这就是老子的婆娘!”
他不发呆了,扑上去将韦氏半身扶起,小心靠到自己怀里,萧信挥剑要跟他争斗,将军由他把剑架到脖子上,竟不躲,只是抬起了眼,脸色很坏,声音很粗:“你是萧原宏那老王八蛋的儿子吧?”
“……”萧信怔住。
萧原宏正是萧侯爷的名讳,只是以他的地位,多少年没有人直呼出来了。
这将军不但叫了,还给他加了个“王八蛋”的定语。
“你娘受了伤,我们先进城找大夫。”
将军骂完以后,整个人沉寂了一点下来,不再理萧信,而是去命军士们将马车扶正修理。
许融买车时候考虑到路途遥远,有意挑了辆更结实更贵些的,这钱没白花,车厢摔了这么一遭,居然没散架,被军士们“咿呀嗨”地喊着号子抬起来以后,捣鼓了一阵,又在将军的命令下,把死马解下来,把将军的战马牵来扣上,一试,凑合着又能行驶起来了。
将军把韦氏抱了进去,然后自己大模大样地在旁边坐好,招呼萧信许融:“你两个,还不进来?”
韦氏被他护在里面,头脸都隐在Yin影里,看上去更添了些虚弱。
萧信捏紧了剑,忍气进去。
许融也进去,在他旁边坐好,见他胸口气得起伏,微扯了下他的衣袖,冲他眨了下眼。
萧信:“……”
许融丢给他一个“你懂的”眼神。
萧信确实有所知觉,他听得比许融还多了些,之前没反应过来,等修车的那一阵,觉出来不对了:眼睛跟他长得像,一张口叫得出萧侯爷的名讳,还说韦氏是他的——
公允来说,这将军形貌十分俊美,嘴巴虽然坏,张口就要认儿子,落到行动上其实有分寸,比如他现在除了让韦氏靠着他,并没再做别的,不是那种真格见色起意的登徒子。
那这三点加起来,就可以延伸出一个相对纯粹、而又不可思议的可能了。
如果居然是真的——
萧信还是十分生气。
说不出哪儿来的一股气,把他撑得鼓鼓的,令他明明巨大的疑问当前,都不想和那将军说话。
将军察觉到了,丢过来一个白眼:“你跟老子生气?老子早知道你是那老王八蛋的儿子,都不一定救你。”
萧信憋着不和他说话,捏剑的手又紧了一分。
将军自己转头看了一眼韦氏苍白紧闭着眼的脸颊,又嘀咕:“算了,算了,看在你的份上,还是救吧。”
许融:“……”
一个幼稚鬼她还可以抢救一下,两个都这样,她也不想管了,她全身骨头也还摔得痛着呢,一切,等韦氏醒来再确认吧。
她只想起来,掀开车帘,扯着嗓子拜托外面的军士替她把先前丢出去的财物都捡了回来。
他们出府城没有多远,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就颠了回去。
将军很不客气,也不找什么客栈医馆,带着人直接冲进了知府衙门,亮了令箭,许融此时就便知道,原来英国公的大军确实已经在回程路上了,将军这一支是先遣小队,提前通知各城,将有大军过境,令当地做好准备。
当地知府接了这个信,不敢怠慢,又得知他的家眷居然在路上遭了劫——对,将军大嘴一张,并不征求任何人的意见,直接把他们全部划成自己的家眷了,吓得不轻,听说已经把匪人逮住了,才又松口气,一边急急表白定然是外地来的恶人,不是他的治下问题,一边连忙在后衙里腾出个大院子来,又张罗人去把城里最好的大夫请来。
大夫诊治的时候,将军就霸占住韦氏的床头位置,虎视眈眈地盯着大夫,萧信倒挤不上前,气得又瞪了他一眼。
总算大夫诊治出来,说韦氏脉象尚算平稳,应当没有大碍,躺着好好静一静,待血气平和了,就能醒来了。
将军不放心,待大夫将韦氏的外伤包扎好,又开了副养气血的方子后,仍旧把他扣着,叫他在隔壁坐着等,什么时候韦氏醒来了,才许他走。
几个军士在外面探头探脑,其中一个道:“将军,那两个假苗子怎么办?”
两个骑士是被捆在马侧当货物一样拉进城的,又被雪打风吹,又被堵了嘴难以呼吸,一路很受了些罪,现在被丢在旁边耳房,已经半死不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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