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直那么抢,早把平凉抢到十室九空了,怎么会人口反而多了起来。对平凉百姓来说,这也许就叫做祸兮,福之所倚也。
可是偏偏白泉倒霉,不但货遭了劫,连人都叫抢去了。
不过从中可以得到的一点信息是,庆王疯得还不太明显,他有理智存在,那么,谈判就成为可能。
“大不了,花钱把白泉赎回来。”许融下了决心。
按照岳翰林的说法,庆王看上去身家甚丰,但他不得圣心,圣上不会给他多余赏赐,他日常却维持那么大的开销,就算是亲王,也不会不缺钱的。
林信点头,他的想法也是如此。对庆王无法以势压之,那就只有以财帛动之。
“我去跟爹说一声,家里的钱你随便用。”
他就要去找林定,许融好笑——她这公公真是有独特的惯孩子方法,去年林信还跟他话都不大说的,爹也不肯叫,现在已经肯败他的家了。
林信道:“你笑什么?”
许融没多想,就说了,但刚说完忽然反应过来:如果这么算林定惯着他,那钱最终到了她手里,又是谁惯着谁?
林信冲她笑了一下。
显然他明白,但包容地不说。他笑意有点深,显得这包容本身亦令他得意——他真正地做了她的夫君,那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越付出越满意。
“……”许融忍不住也笑了,笑完阻止:“不用,你忘了?白泉将商行给我了,我抓紧理一理,应该够赎他的身,他赚的钱,用在他身上,也算正好。”
白芙正好进来送茶,听了眼圈当即就红了——一整间商行呢!那得多少钱?虽是白泉赚的,可哪家主子舍得这么败回去。
许融没心疼,笑道:“傻丫头,又哭什么?你哥哥可比一间商行值得多了,他不回来,我就只得这一间罢了,他回来了,说不定再给我赚三间五间出来。”
白芙用力点头,感动又高兴地出去了。
觉得白泉的事有了谱,许融也定下心来了,倒回去含笑问林信:“第一日当值,感觉怎么样?忙吗?”
“没什么,就上了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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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长兴侯府里,萧侯爷也正和蔼问出了同一个问题。
“回侯爷话,一切都好。”吕博明在案前恭敬躬身,“学士给晚辈布置了抄录文书的任务,颇为提拔晚辈。”
萧侯爷点头:“这就好。”
他言辞间其实不经心,但吕博明乍进侯府,一路所见目眩神迷,全然没听得出来,忙又想着话搭:“晚辈还见到了林状元。”
萧侯爷按在案上的手掌倏忽一紧:“哦?”
吕博明愣了一下,他能中探花,并不傻,觉出来萧侯爷的态度与他所想的不相符,可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他一时未解,下意识就多说了两句:“林状元是个内敛性子,话不多,不过晚辈没想到他做起事来却雷厉风行,为官第一天就敢联名上本,连学士都未拦得住他。”
萧侯爷眼底压抑:“他上了什么奏本?”
吕博明就说出来,又忧心道:“依晚辈看,林状元也是一片好心,但学士不知为何,起初就对他有些不大中意似的。”
萧侯爷听得“平凉”地名时,脸色变了一变,旋即又忍下来,不置可否地敷衍了两句,即叫人领他出去赏一赏景。
这所谓“赏景”,实际上是阮姨娘要求的,萧珊婚事连出差错,好容易萧侯爷又跟她说了新婿人选,她一边欢喜,一边却又不敢置信——从前想找个举人都黄了,怎么这下能有这么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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