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她现在还在辰溪院里,她还会觉得有些支撑,但她现在显然是一个人在这里单打独斗。
现在她就好像是在一个钟房里,久不绝鸣的钟声震得她不得安生,让她久久不能平复。
宇槿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心里的火气也一下子烧开了。
她盯着地面上那两圈还可以循迹的燃灰,心里的气又一下子偃旗息鼓。
她深深地反复呼吸了几次,这才使自己的呼吸平缓下来。但心里却空空落落的,正是患得患失的感觉。
宇槿也没时间去理这点情绪,赶紧去察看徐素空的情况。
徐素空没有伤到多少,就是胳膊上开了一道小口子,这会儿血差不多都止住了。
因此,宇槿安心了不少。
她叹了口气,说:“我们回去上药吧。”
这件事就这样没头没脑地发生,又没头没尾地过去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之间弥漫着诡异的沉默。
这次下来,徐素空算是知道了宇槿是宇家的人。
这话说来也怪,但实际的情况就是,一个人的姓和所属的家族未必是一致的。自然,这背后的原因细究起来又是长篇大论,牵扯到各种利害关系。
宇槿刚才的手法,无疑证明了她出自宇家。但令徐素空疑惑的是,关若笙曾经和她说过,宇槿一直长在她们身边,因此,宇槿显然没可能受过宇家的训练。
而说起宇家,便不得不提到三溪的商家。宇家历来归属于商家,这对五陵的人来说无疑是败类——不过这也是很久以前的看法了。
在千年前的穿秋月之战前,宇家中的一支突然叛商遁逃,隐去踪迹,直到近些年才传出些消息来。
因此,留下来的宇家便被称作“商宇”。不过,穿秋月之战后,世事磋磨,现今的宇家虽有绝技,但也式微。
就是不知道宇槿是商宇这一支,还是离商的那一支。
回到住处,宇槿又看了徐素空的伤口,才发现伤口比自己想的要深得多。
在上药的过程中,宇槿没有问徐素空以前发生了什么事,也没问那个人是否是来向她寻仇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量,自然不可能全盘托出。
宇槿的动作虽然轻微,奈何药水给的刺激实在太大,徐素空忍不住“嘶”了一声。
宇槿忙说:“抱歉,弄疼你了。”
徐素空轻轻摇头。
宇槿边将药粉扑到徐素空胳膊上边说:“如果这里有冷膏就好了,虽然疼了点,但它好的快呀。”
徐素空说:“就算有,恐怕我受不了那个。”
冷膏是治皮外伤的一种药物,一涂上,片刻之后,伤口即可愈合。做为迅速愈合的代价,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伤口剧烈疼痛。那些痛感强烈的人,往往不会选择这种药。
宇槿也笑说:“我们在辰溪院的时候也很少用,时间充足的话是不会用它的,真的太痛了。”
徐素空说:“我在家的时候也很少用。”
听徐素空提到了家里,宇槿就问:“阿空,你是辰陵来的吧?”听到徐素空“嗯”了一声,宇槿就说:“这么说,你是素字辈的咯?”
“是呀,排‘素’字,名空。”徐素空也问,“槿,你们排字辈么?”
相对来说,五陵的人并不怎么排字辈,也不像三溪那样那么重视、搞的那么严肃,徐素空也不过是问上一问。
宇槿想了想,说:“应该是没有的,我记得都是三个字或两个字,大家都是杂在一起的,并没有统一的字在里面。”
徐素空说:“槿,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了,是不是你家里人特别喜欢木槿,所以给你取了‘槿’这个字?”
宇槿说:“算吧……应该是的,确实是……挺喜欢木槿的。”
小的时候,宇槿家的院子里就种了好多木槿。
宇槿也问:“阿空,你的‘空’又是怎么来的?”
“我记得……是叫我无念无妄吧……所以叫‘空’。”
宇槿说:“这样啊……我刚刚还在想,是不是取了元空的空字呢。”
徐素空也笑了:“哪是这回事呀。”
元空,在传说中是一个可令妖魔闻风丧胆的存在,可惜同大多数人一样在穿秋月中战死。因此,在现在穿秋月的那片古墓里,有一个坟头就是她的。
两人说话间宇槿给徐素空处理好了伤口,便也去忙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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