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晴微凉,天都在晨风中缓缓醒来。
司马兰台又来到了楚腰馆,墨童在外有看车。他白衣肃肃,手里提着一只篮子。
姹儿姨殷勤上前,说道:“公子一大早就来了,真是愧不敢当。这些日子,我们母子两个实在麻烦您太多了!真不知怎么感谢才好。”
司马兰台面容沉静,只是问道:“八郎如今怎样了?”
“她好多了,虽然还有些疼,但已经不妨事了,伤口也不流血了。”姹儿姨连忙说:“公子的药真是灵药。”
“那就好。”司马兰台颔首:“她醒了没?我上去看看。”
“醒了,醒了,公子且随我上去。”姹儿姨领着司马兰台上楼去,到了楼梯口处陪笑说道:“公子且在这里稍候,我进去看看。这孩子的屋子乱着呢,别唐突了公子。”
司马兰台站住脚,点了点头。
姹儿姨进屋,掩了房门小声说:“我的儿,兰台公子来看你了。”
苏好意央求道:“娘,我看还是不要见了吧!”
“这是怎么说话呢,人家可是咱们的大恩人。”姹儿姨教训苏好意:“他又不看你的伤处,怕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方便见客。”苏好意狡辩:“等好了,我亲自去登门道谢还不行吗?”
“人家已经来了,怎么能不见呢?!”姹儿姨嗔怪道:“不许你这么无礼,乖!听娘的话!”
苏好意还想再说什么,姹儿姨已经开门出去了。
不一会儿又听姹儿姨说道:“公子请进,我还有事,要到下头去看看,您随意啊,不要见外。”
然后又对苏好意说:“八郎,你好生陪着公子说话啊!桌上有新沏的茶水,还有点心。”
苏好意不禁腹诽:“让我陪着司马兰台说话,他哪有那么多话要说?”
于是闷闷的应了一声。
姹儿姨随手关了门,苏好意只得开口说道:“多谢兰台公子妙手回春。”
司马兰台站在那里,只能看到苏好意的后脑,她趴在床上,头发梳起一半,比往日里要随意许多。上身穿着月白色的短袄,下身盖着佛青色的夹纱薄被。
“可还疼么?”司马兰台走近了问。
“还好。”苏好意脸埋在枕上,说话有些含含糊糊。
“以后饮食要留心,”司马兰台叮嘱她:“不要吃太多性热的东西。”
“嗯。”苏好意小鸡啄米似的点了两下头,然后就不知说什么好了。
片刻的沉默后,司马兰台又开了口:“放心,不会留疤的。”
“啊?……哦!”苏好意解过来之后不禁脸上发烧,都怪自己病的不是地方。
司马兰台看不见她的脸,却能看到她的耳朵红了起来。
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后,苏好意强装镇定,说道:“公子请坐,我这个样子实在没法招呼您,请别见怪。”
司马兰台应了一声,就坐在苏好意的床边。
苏好意不禁有些不自在,只得告诉自己他是大夫,医者无忌。
“你为何不愿见我?”司马兰台单刀直入,不愿虚与委蛇。
他如此问,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苏好意知道司马兰台当然不傻,他只是寡言而已,一定早看穿了自己的心事。
苏好意本来是不打算向司马兰台解释的,可他既然问了自己,就要正面回答,也算不辜负他对自己的帮助。
“那天在郊外,公子一定看到了我的穷形尽相。我想似你这般高洁的人,必然不愿再与我相交。我也自问配不上公子的青眼。”苏好意字斟句酌地说完,倒觉得轻松了许多。
苏好意知道,在世俗眼中,付玉是自己的生父,仲氏是自己的继母,付玉的三个孩子是自己的手足。
自己对他们下手,是不孝不仁,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她已经不奢望司马兰台还像之前那样,甚至他唾弃自己也能理解。
然而随后的静默又让她的心忍不住提了起来。
司马兰台的声音是苏好意听过最动听的男声,可如果说出的是绝绝的言语,那就另当别论了。
她能扛住世人的非议,却不敢面对司马兰台的一个眼神。
“我亦见过许多丑恶,但你绝不在其中。那件事,我单觉得你是个不忘本的人,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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