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紧不要紧的,跟我们都没关系,我们只知道公子不见客。”看门的态度强硬,压根儿不把苏好意放在眼里。
苏好意当然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将早就准备好的碎银子递上去。
可那两个人却说什么也不收,语气也变得更强硬了:“赶紧快走,别在这儿站着。我们是得了吩咐的,再赖着不走,就把你拖到一边去。”
苏好意咬咬牙,强忍着心里的焦急,还是一副笑面孔道:“那能不能让墨童出来?我跟他说几句话也成。”
“你别做梦了,墨童如今也出不来。”看门的说道:“你最好放识相些,赶紧离开,别逼着我们动手。”
苏好意见此情形,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
她不知道司马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明白兔死狐悲的道理。想必因为高家的事,司马家如今也自战战兢兢不暇他顾吧!
此时日头已经升起很高,天气也热了上来。
苏好意定了定神,让自己先别想那些没用的,救吉星要紧。
她招手叫过来一辆马车,去往羞花公主府。
司马府内。
司马兰台自从那日被父亲叫回来后就再也没能出得门去。
他知道高家被抄,也早就料到苏好意心急如焚。
可父亲母亲却说什么也不许他出去。
这一次的态度比上一次更加坚决,丝毫找不到回转的余地。
他原本想让墨童出去,好歹给苏好意捎个信,多少能让她宽慰些。
可墨童也被抓回来,还挨了顿揍。
打得走不动路,被抬到下房去养伤了。
栾氏一直哭着,看看丈夫,又看看儿子。
最后还是对司马兰台哀恳道:“儿啊,这一次,别怪爹妈狠心。实在是已经只剩下一条路,没得选了。这一次是皇上亲口赐婚,咱们推不掉了。何况前头有高家的例子,咱们若是抗旨,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不用我说。就算我们两个愿意陪着你一起死,可是还有一大家子人呢!你堂姐因为咱们家的缘故,特许她带着湄儿回娘家来,否则也要以高家内眷的身份没入奴籍。咱们家虽然不如高家显赫,可上下也有几百口人。你不能为了个人的私情,让这几百人都跟着陪葬啊。又何况事到如今,又怎么可能让你遂了心愿呢?”
“儿子要进宫去见太后。”司马兰台的嗓子哑了,可他仍不认命。
他的父亲司马崦暴怒道:“你还有脸提太后!圣上都说了,太后这次风瘫就是因为咱们家上次拒婚使太后郁结致疾。这么大个罪名悬在咱们家的头上,你若应承了亲事还则罢了,若再拒婚,当真是死无葬身之地。我劝你醒醒,难道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儿子进宫去给太后治病,”司马兰台道:“其他的事情等太后痊愈了再说。”
“如今且轮不到你呢!圣上身边如今有了两个能人,据说医术不在你之下。”司马崦冷哼道:“更何况你一直不同意和公主的婚事。人家怕你把太后治死,这样公主就得守孝三年不能成亲了。”
“好孩子,听听劝吧。天命难违,皇上就是天呀。”栾氏哭着求自己的儿子:“我们不是那不明事理,嫌贫爱富的爹娘。当初我们没有强迫你接纳这门亲事,是因为我们可以不在意所谓的面子。可你爹既做一家之主,就不能不为全族人着想。你也一样,难道就为了自己的两情相悦,不把司马家人的性命放在心上吗?”
这个道理,司马兰台不是不知道,可他心里无比痛苦。他不愿违心,不愿屈从。
可局势是如此迫人,代价又格外惨烈。
是的,谁都告诉他,在此情形之下,他不该自私。
不该只考虑自己而罔顾他人。
可苏好意呢?没有人为她说一句话。
所有人都觉得她应该被牺牲。
“你还不肯松口,是要我给你跪下吗?!”司马崦几欲呕血:“不如给你一把刀,先把我杀了吧!免得受狱吏折磨!”
“老爷,你也累了,出去歇歇吧!我再劝劝兰台。”栾氏轻轻推了推丈夫。
司马崦又看了儿子一眼,沉沉叹了口气,举步出去了。
“你们也都先下去吧。”栾氏对一旁的下人们说道。
等屋子里只剩下他们母子两个,司马兰台道:“母亲,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可以保全家族?”
“别傻了,孩子。你这样做只会让皇上和公主更为恼怒,我们的下场只会更惨。”栾氏苦笑道:“人为刀俎,我为鱼rou啊。”
“可我不能对不起她。”司马兰台摇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她。”
“孩子,娘这么做也是为了她着想。如果你执意不答应和公主的亲事,那么她也势必被迁怒。皇家处置人命如同碾死蝼蚁,何况她又是那样的身份。”栾氏小声贴着司马兰台的耳边说:“听娘的话吧,你们两个有缘无分。还不如就此撒开手,两两相忘。总好过玉碎花残,白送了性命。她离开你以后未必不能再遇良人,你也一样,时间久了,和公主也必能举案齐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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