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那些反反复复的梦,仿佛一道声音,不停的提醒她,她不该属于这样的生活。
正是破晓,天光从地平线铺散开。
她撑在围栏上,深深吸了口气,压住心头的不安。
晨雾正盛,万物朦胧,一切都迷茫的找不到个准头。
江瞿阑为什么这样做?如果是因为何子川,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他是何等的身家,也不会是冲着佰景。
不过……别真是为了佰景吧?江达旗下方方面面都很强,就是服装这一板块比较薄弱,但也不至于拿佰景这个新人开刀吧?
易枝打开工作室的门,还没人来,她收好钥匙沉心坐下,拿过一扇刺绣绷子,覆上一层亚麻布,耐心捋好五彩绣线,捻来一根刺绣银针,举起针头对着灯光,绣线从针头利落地穿过。
易枝穿着何柚带来的白色棉布长裙,手指捻着银针在绷架上灵活地翻动。
手上的针头戳过刺绣布,露出银色针尖,接着牵引出来一根彩色的绣线,一寸寸绣线汇聚,易枝的心就仿佛找到了落地的地方,稍微宁静踏实了一些。
绣面不会自成名品,需要巧手,好线,和耐心的人。
到此为止,江瞿阑并未对她有实质性伤害,总之慢慢瞧。
易枝剪断线头,拿过熨斗细细将刚绣好绣面熨好,绣面上赫然一朵小小的迎风盛开的栀子花朵,针脚细密,仅仅使用黄白两色,却因为主人的高超技巧,栀子花栩栩如生,迎风向阳,显得漂亮又张扬。
华丽宽敞的工作室内,正中央摆放着整整3套长裙,皆以刺绣为主要元素,或直接点缀于裙身,或辅之饰品,每一件都美丽如工艺品。
易枝端详了一阵,以前总觉得裙身下摆留白太多,缺了点什么。
昨晚趴在江瞿阑背上,突然来了灵感。裙身底端应缀以鸟雀打底,如此一来,俏皮又不失端庄。
易枝不善鸟兽绣法,她想到了之前那副假的“鸟兽同秋图”。
真品原是古映晖老先生的孤品,可是古先生似乎并不爱与人打交道,当年在最好的职业年龄里,为了陪伴爱人,移居京市了,如果有机会见到,一定向他请教这绣法。
她看了看日历,这才5月,距离大赛还有两个多月,来得及修改。
易枝把东西收好,合上门。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底下草坪上佰景的员工有序的摆出红木架,安静地工作。
苏市是苏绣的发源地,当年觉得成立佰景的时候,她就看中了这一得天独厚的资源,招聘了不少当地优秀的绣娘,从一开始的狭小简陋的设施和场地,现如今也发展成了一片正经的绣场。
现代化设施又透着古韵的特色,在苏市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景区。
绣场要求高,名品频出,又专供佰景,这也成了不少公司愿意与佰景合作的原因之一。
*
赫德国际医院。
夕阳再一次落下,所有的检查都有了结果。
江瞿阑看着化验单的封袋,这里,是检查结果,也是易枝给他这几年的交代。
他没打开,看了一眼屋内的克瑞斯,直接问:“什么结果?”
克瑞斯一脸严肃,略微想了想中文表达:“应激性失忆。”
他继续道:“江,这种情况很少见,是患者面对超出心里承受极限的突发事件,表演出的一种自我保护意识,换句话说,患者是遇到了根本无法接受的事情,所以大脑先一步做出自我保护,删除了关于这件事的所有记忆片段…”〔1〕“会恢复吗?”他手指紧了紧。
克瑞斯:“呃……一般来说是三年之内会慢慢恢复,但这位患者似乎……”他也不确定,病理只是理论,但实情总是千变万化的。
江瞿阑沉默地听着,手放下去,久久不语。
屋内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季怀远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带着众人离开了。
江瞿阑把检查报告摆好,解开一圈圈缠线。
屋里很静,落针可闻。应激性失忆,他看着这几个字,一个人会有多么悲伤,才会选择封锁自己的记忆。
那时,她身上到底究竟发生过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应激性失忆症确有此症状,但此处所写病理表现及恢复期为杜撰。
另,烦躁的时候做一些这样的繁杂的小事确实可以帮助我们平复心情噢,祝读者朋友们天天开心~
第17章 还是很记仇
“说说吧,怎么回事?”易枝给沈安月倒了杯牛nai推到她面前,“怎么到我这来了,阿姨都给我打电话告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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