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南从外面进来后,把帽子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放,坐在了我的床边,“怎么样了。感觉好点儿没有?”
我泪水氤氲,侧身一把将他的腰搂住大哭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别哭啊,有什么你就告诉我。是受了什么委屈,还是谁欺负你了?”他急着拉开我,将我扶了起来,用手去抹我脸上的眼泪。
“东陵,东陵被盗了!”我泣不成声,心中愤恨不已,却是深感无能为力。
“东陵?”赵正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东陵?”
“马兰峪的东陵,大清的东陵!”我搂着他的脖子,放声嘶嚎着。
“今天,路透社发的消息。说东陵被盗了!”
这下赵正南也醒悟了过来,“是真的?”
我重重地点头,用袖子胡乱抹了脸上的眼泪,我握着赵正南的双臂使劲儿摇晃着,“乾隆爷和老佛爷的陵,被人给盗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赵正南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我,只能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第二天,八月六日,各大报纸转载,‘清王朝最大的皇家陵墓清东陵神秘被盗’。这个消息引起了国内的一片哗然,一时之间谴责声不断,逼迫国府给予交代,要求必须严惩盗墓者,追回所盗珍宝。
在全国声势浩大的讨伐声中,国府下令缉拿盗墓元凶。
八月十日,以国民政府委员遣刘人瑞为首的调查人员,进入东陵开始调查。经过调查后发现,七月九日到十日清东陵被盗的结果,竟然为第六军团第十二军孙殿英部所为。
南京的中央日报,八月十三日报道了‘匪军掘盗东陵的惨状’。
消息传到天津张园,溥仪嚎啕大哭,立刻在张园搭起了灵堂祭祀。跪在灵堂前,满脸泪水向灵牌磕头发誓,说:列祖列宗在上,我发誓,不报此仇,便不是爱新觉罗的子孙。
从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开始,我和毓薏便伤痛至极。平常人家被人掘了祖坟都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是大清的宗室呢?
溥仪派了载泽等宗室前往东陵重殓。悲痛过后,溥仪做出决定,以清室和遗老的名义向蒋介石和平津卫戍司令阎锡山以及各报馆发出通电,要求惩办孙殿英,要求当局赔修陵墓。
这时候,香港那边又传来消息。何氏来点报说,徐嬷嬷过世了。
听闻这个消息,对我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对于我来说,徐嬷嬷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不同的。
自我出生之日起,她便担任了抚育我的责任。对我来说,她不是家里的奴仆,是我的亲人啊。她照顾我的时间,照顾我的Jing力,远比对待她的亲生儿子唐窦要多得多。要不是因为整日顾及着我,唐窦也不会那么早就去了。
可就是在唐窦离世的悲痛中,她不仅对我没有半点儿的怨恨和不满,甚至对我更加悉心照料,待我比对亲生的孩子更加贴心。
她对我的感情,比起母亲来说,半点儿都不差。福公去世的时候,我虽然伤痛,可是觉得还有她啊。现在,连她也去了,我顿时觉得,自己彻底离了以前的生活,再无一个可亲的长辈了。
让小六子立马去香港,接了福公和徐嬷嬷的骨灰,带回北平安葬。叶落归根,他们伺候了我大半辈子,我也必须让他们在去后,得到安息啊。
“我想去一趟北平。”出院后,我这些天一直在家休息,并不是身体的不适,而是心里压着这么些事情,终不得安宁。
赵正南也非常体贴我的心情,这些日子对我也算是温言好语,不让我再有半分的情绪激动。
“也好,我陪着你一起去。”他和我并排躺着,将我的手握在他的掌心里。
“是该回去看看了。这么多年,该给你父亲母亲扫扫墓了。”他侧过身来,摸了摸我的头发,“带上赵睿赵欢一起去,让他们也见见外祖父母。”
我点点头,依偎进他的怀里,“我和大哥去就行了。你这么忙,这边离不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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