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江妤竟无言以对了。

    两日后，江妤找来十二幅美人图，并从中挑了三幅自觉无可挑剔的，着人给唐宣送去。但下人回禀的消息是，大人随眼瞧了瞧，便说不及夫人。还说夫人若能找到比夫人更好的，他便听凭夫人指示，纳入府中。

    这是多难得的模范丈夫啊！晓鸢听闻此话，感动得都快哭了，偏偏江妤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哪样滋味都有。

    左右瞧的几个唐宣都看不上，正自愁闷间，府里的洗衣婆子一言惊醒梦中人。

    “夫人若为栓住大人的心，也为显自己贤良名儿，自可将陪嫁丫头收进屋，好过外头那些掂不清，摸不透的。”

    原来江妤想独自走走，不知不觉间信步来了后院，闻言惊喜道，“大娘好主意！大娘怎么称呼，幸得大娘指点，不然我真不知何时才能开窍。”

    大娘爽朗地笑道，“回夫人话，小的卫平氏，夫人当局者迷，才一时没想到罢了。”

    “多谢平大娘。”

    江妤倒没想着栓住唐宣的心，反倒是为了敬而远之。但能宣扬贤德之名总是好的，于是她找来晓鸢。

    前前后后打量她一圈，晓鸢穿着随意宽松，看不出来好坏，算作中规中矩吧。

    江妤特别挑了几件色调明媚，款式有朝气的衣裳给她换上，又命人给她化了个年轻粉嫩的妆。

    晓鸢不解其意，被折腾得团团转。改换行头出现在江妤面前时，浑身别扭不自在，头也不愿抬起来。

    江妤见了，先是一惊，再是捧腹大笑，笑得花枝乱颤。

    晓鸢面上飞来一片红，“夫人，你笑什么呀。”

    江妤停不住笑，没法回答她。

    正巧成谨替唐宣带话来了，经过晓鸢还没认出她来，躬身向江妤道，“夫人，大人吩咐小的跟您说，作媒纳妾的事不必忙了，三日后同熊老板、苏丹青相约泛舟的事别忘了。”

    江妤艰难地敛容道，“我记着了，还有什么事吗？”

    成瑾吞吐道，“大人吩咐的就只这事。但……”

    江妤捂着笑疼了的肚子，“你另有话同我说？”

    成谨默认，只在犹豫间。

    晓鸢穿着那衣服拘得慌，站了这么一会儿就站不住了，“夫人，我能把这身衣服换下来了吗？”

    江妤刚要不答应，就见成谨遭了五雷轰顶似的瞧向晓鸢，艰难地吐出她的名字，似要确认是不是她。

    “晓…鸢？”

    晓鸢抬头看他一眼又急忙以手掩面。

    成谨一步一挪地围着她转了个圈儿，“你真是晓鸢？”

    晓鸢气怒道，“不是我又是谁？”

    成瑾瞪大眼睛，呆头呆脑地说了句，“你好漂亮啊。”

    晓鸢登时红透了脸，不及向江妤行礼就跑了出去。

    江妤又禁不住笑了，好奇道，“成谨，你真觉着晓鸢这样打扮好看？”

    成谨仍呆着，连方才要说什么都忘了，只含含糊糊地“嗯”了声。

    江妤若有所思道，“那若是大人见了…”

    哪知成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艰涩地说着，“夫人不会是想，把晓鸢许给大人作妾吧？”

    “我……”江妤愣了，“这许不许的，也是我同大人该商量的事，你激动个什么？”

    好似五雷再轰顶，成谨只觉得脑子嘴巴心都不是自己的了。

    “夫人……切不可如此……”

    江妤莫名道，“为何不可？”

    “因为……因为……”自四岁那年偷糖吃，挨打哭了一回就再没哭过的成谨忽然感到鼻子一酸，“大人尚且没有纳妾之心，夫人何必多此一举？”

    江妤正待解释又听他期期艾艾地说着，“大人疼惜夫人，只愿娶夫人一人为妻，不愿把怜爱分给旁人。夫人无需学沈夫人那样，想着多一个人伺候自己的丈夫。若夫人学许夫人那样，千方百计地霸占自己的丈夫，大人反而会高兴的。”

    这话倒是和晓鸢说的如出一辙，江妤想了想，叹道，“若是大人不喜欢，我不折腾就是了。”

    成谨面色一喜，“那…晓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