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时有多久了,他自己也快要记不清楚。
那时顾筠神智比现在清醒,大多数时候她是个好妈妈,只有少数不清醒的时候会对他他又打又骂。
她独自抚养他长大,那时候,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爸爸的。直到被找到的那一年,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另外一个人身上流着和他相同的血。有时候他甚至会想,要是早几年被找到,会不会有些事情就会不一样。
被找到的那几年,顾筠已经很不清醒了。她傻笑说胡话,甚至认不出他来。她给他买花裙子还差点把他们住的地方一把烧掉。
那段时间,沈池打过很多工,只要给钱,他都能干。
他活在无尽的黑暗里,匍匐在别人脚下。
被一拳又一拳打时,他却从来没有松开过自己的拳头,他想,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些全都还回去。
现在他还回去了,但他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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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吃早饭吗?”
“嗯,我有点饱。”
昨天半夜吃完一桶泡面,许缓缓觉得自己腻得慌,连打个嗝都是昨晚的泡面味。
上课时,许缓缓不知道自己又怎样招惹到程西熠。
一节课,她往这翻了好几个白眼,许缓缓估计再这样下去,等集训结束,程西熠就要因为用眼过度去看眼科。
她慢慢转回头,同样给了程西熠一个大白眼。
你翻我也翻,甚至我还要比你会翻。
程西熠气得要命。
许缓缓抿嘴笑,却不小心闯进另一道打量的目光。
上次小测第一名的江淮坐在教室的左后方,手上转着笔,正抬眼往这边看。他的目光太过于赤|裸,许缓缓感觉到不自然,自收拾好笑容,回头专心听课。
江淮轻轻笑了声。
今天上课的内容是几何,看起来简单的图形,线点之后是无尽的奥秘。李明达没有讲理论内容,相反的,他在讲台上投影出一道题。
台下有人试着在草稿纸上勾算,片刻,又皱眉将笔放下。
圆内接四边形,让证明四点共圆,看起来中规中矩的一道几何题,却少给了几个重要的条件,让本来简单的题变得复杂起来。
“试着做做看。”
大家对李明达一句话不讲直接让他们做题的方法有些不解。来集训这么久了,这是李明达给他们上的第一节课。大家本来都很期待,结果却是这样。但没有人敢质疑大佬,都安安静静俯身做题。
时间慢慢流逝,李明达镇静地坐在讲台上。
鸭舌帽陈拓烦躁地将草稿纸揉成一团,塞进课桌,嘟囔道,“这什么题目,根本就做不出来啊。”
这一举动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们纷纷看去,点头表示赞成。
李明达面色毫无波澜,只是微笑。
时间越拉越长,直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他的微笑面具才破裂。
“这道题是不是有问题?”
待李明达看清问问题少女的脸时,他笑容更甚,“为什么这样说?”
许缓缓在草稿纸上勾了几个算式,“因为按现在的这道题是算不出答案的,无论是逆推还是正推,这道题都证不出四点共圆。它给的关键信息错了。”
“那按你这个说法的话,这道题要怎样改才能解出?”
少女坐在台上,镇静地不像话,“外接圆交直线于D点改成交直线于点F。”
李明达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但他的表情告诉大家,他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拧开台上保温杯,喝了口水,才沉声道,“刚才我听见台上有同学觉得题目太难,质疑这道题做不出来,但却没有人质疑过这道题本身就有错误。看出这道题有问题并不难,可是你们没有人质疑。”
“我挺遗憾,班上能指出的只有一个。”
身后有人怀疑许缓缓的实力,觉得她刚好蒙对了,切声道,“还不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谁都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实力不够,只能把这归咎于对方运气好
经过教练这一说,有人也慢慢看出问题来。
不好意思的挠头道,“我还以为题目是教练您出的,以为不可能有问题。”
李明达微笑,“巴尔扎克曾经说过,打开一切科学的钥匙都毫无疑问是问号。数学是为了真理而存在的学课,而质疑的目标也是真理。学会质疑就是今天我要教给大家的第一课,用批判的思维看待世界,敢于提出自己的想法,这是你们选择数学这一学科时,要做的第一步。”
台下有人惭愧地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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