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场西头的耍龙灯正兴,灯影戏开锣,乌泱泱的人围成一圈。河岸边,三两姑娘作伴,放花灯许美愿。
“……打死你个顽皮贼骨!”一记扯嗓,声如洪钟,盖过烟花酒肆的鼓乐喧天,惹得手持熏香团扇的美娇娘去瞧。
不知是哪户人家的少年郎,不顾起皱了的月白色的绸缎衣衫,松散的丝绦,也要死死锢住逃跑的人。
长相清秀,脸在花灯映照下愈加白嫩,颈上挂着一银铃铛,随着她挥臂的动作来回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玲……阿弟,”长溯从围观的人群中挤进来,生怕她将事情闹大,忙伸手去拉,“好了,荷包找回来就好,你别与他纠缠了。”
魏玲珑扶了扶歪斜的顶髻,从他手里拽出荷包:“荷包追回来了,可他犯了错,得送去官府。”
一听官府二字,那人忽地发力,将魏玲珑一把推开,爬起来就跑,顺手将路边的摆摊掀翻,来阻魏玲珑的路。
“别想跑!”
话音刚落,就见一人从酒肆落窗翻身而下,一柄磨得光亮锋利的弯刀直抵那人的喉咙,那人吓得噤声,再也不敢妄动。
“伍垣,别伤人。”酒肆二楼落窗处传来一记声音。
被唤伍垣的人面无表情,手腕灵活一转,弯刀插入刀鞘,动作干净利索。
衙门的人及时赶到,将人带走,先前围观的人一哄而散,仿佛无事发生,连魏玲珑都觉得刚才是她出现的幻觉。
长溯走过来,掏出手帕拭去魏玲珑脸上的灰,轻唤她:“玲珑。”
魏玲珑缓过神:“溯姐姐,”说着,将手里的荷包递给她,“你的荷包,我给你找回来了。”
伍垣手搭在刀鞘上,背挺得很直:“长溯公主。”
长溯随着伍垣的目光,望向酒肆楼上:“庾相师在这等很久了?”
伍垣不答。
长溯拉着魏玲珑,一起去了酒肆。
芳鸳阁鱼龙混杂,各路掮客暗里交易,有人说芳鸳阁是达官贵人的销金窑,放眼望去,雕梁画栋,果然是yin诗赏酒的好地方。
她们在伍垣的引路下,来到二楼一间靠西头的厢房。
魏玲珑跟在长溯身后,轻挪着步,刚走到厢房门口,就听见屋里的陶埙声,伴着隔壁厢房的金石丝竹悦耳之音。
城中都传,远道而来的Yin阳师肥头大耳,贪酒恋色,但占卜术高超,能驱散祸运。
魏玲珑从长溯身后探出脑袋,盯着那扇屏风,想一睹他的面容。
伍垣绕过屏风,恭敬揖手:“上钦。”
屏风后面,他骨骼分明的手端着陶埙,似捧着一件珍宝在吹奏,头戴立乌帽子,剪裁合身的黛蓝狩衣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
一曲毕,他手握着陶埙,抬头:“长溯公主,”眼神往旁一偏,就瞧见躲在长溯身后的魏玲珑。
“公主身后这位扮做少年郎的,就是魏家姑娘魏玲珑吧。”
一听连家门都被兜出来了,魏玲珑也不躲了,理了理发皱的衣衫,站了出来:“庾相师。”
魏玲珑直勾勾地盯着他,眉如墨画、朱唇玉面,像极了胥枫城中官宦千金倾心的画中人。
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早就知道,魏家姑娘与公主自小感情要好。”
魏玲珑眉眼弯弯,拉住溯姐姐的手:“我自小就做了溯姐姐的陪读,感情自然是旁人比不过的。”
长溯宠溺一笑。
“庾相师治好了溯姐姐的顽疾,你远道而来,对胥枫城还不熟悉,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唤我,”魏玲珑头轻蹭了蹭长溯的肩,“溯姐姐的救命恩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好。”庾东溟回应。
伫在一旁的伍垣本是面无表情,一听到上钦回应,他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他记忆中的上钦可不是谁都能套近乎的。
魏玲珑没了方才的拘束,径自坐下,看到长溯仍站着,她伸手拉过她:“溯姐姐,快坐下。”
“玲珑,时辰不早了。”
庾相师虽治好了她的顽疾,对她有救命之恩,但也未到与他对坐长谈不拘束的时候,况且她们是偷溜出来的,不能呆太久,若是被有心人抓到把柄,她们更是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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