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考试,都是各省自己命题,她目测后面几科考试应该也一样。
走出考场回到招待所,她就给程山打了个电话。那边接电话依然很快,“我考完两门了。”
她的声音像一剂镇静剂,程山莫名急躁的内心终于安定下来,安抚她道:“嗯,考完就别想啦,好好吃饭睡觉。”
“他们三个咋样?”
“挺好的,我给他们做饭吃,都吃得挺好。”
“哦。那就好……”
“你什么时候考完?”
“我要多考一门英语,后天才能考完。”
“明天,记得也要给我打电话。”
舒月付了一块钱,回到房间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又有点想念程山。尤其晚上身旁空空如也,不自觉就想起他隽美的侧颜,想起他的一箩筐叮嘱,想起可以让她暖手暖脚的人rou暖宝宝,唇角不自觉勾起。
意识到自己才分开一天就矫情的想对方之后,舒月突然发觉自己并没有想三个孩子……
完了,不能让孩子们知道。
当然了,也不能让那个男人知道,否则他得多骄傲啊。
第二天的语文、历史地理,第三天的英语也都一样,一张卷子才一张A4纸,至多也是正反面,对她来说在规定的时间内答完并不难,只要仔细一点,她觉得英语说不定还能考个满分呢。
历史上评判这场高考有难度,主要在于参加考试的考生,很多都中断学业多年,而且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来准备这场考试,这期间要下地干活的、在工厂干活的,还得兼顾工作,只能抽空学习,所以基础不好,准备又不充分,当然是双倍的难。
但是舒月有良好的基础,原来上初高中的时候都是魔鬼式训练。这几年虽然搁置了,但是功底还在。而且她知道会恢复高考,提前看过了语文、数学、政治那几门课的教材,英语又是她的强项,自然不觉得难。
第二天下午,大部队已经考完了,肖校长和江雪他们就先于她回岛了。
走之前肖校长动容的鼓励她:“是金子哪里都会发光的。你别担心,你肯定没问题。”
江雪是新来的小学老师,虽然之前跟她不算很熟,但好歹也是一同备战的高考战友。临走时还继续安慰她:“没关系,不行明年再来。”
舒月看着眼前白白净净,扎着两个麻花辫,也就二十岁出头,长得还挺好看的江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勉力挤出一个微笑:“你们别担心我,你们先回去吧,咱们岛上再见。”
送走了他们,舒月看天色还早,就搭公交车去百货大楼了,她准备逛一逛,买些东西。
这几年连城市发展迅速,原来的百货大楼又开了一个门市部,离考场不是很远,舒月搭了三站公交车就到了。
她买了些毛线和针织工具,准备给程山和孩子们织毛衣。因为家里五个人,程山的毛衣得两斤毛线,她的得一斤半左右,小孩的得一斤左右,算上围巾手套什么的,一共买了□□斤、五六种不同颜色的毛线,装了满满两大包。
提回宾馆的时候,把前台大叔看呆了,拦着她不让进:“姑娘,你是来卖毛线的吗?我们这里不允许黑市交易……”
舒月哭笑不得:“我这是去二百逛街了,给家里人买的,准备自己织毛衣呢。”
二百是百货大楼第二门市部的简称,那是高级商场,她打量着穿着普通的舒月,“这毛线不便宜吧?”
“还行,家里人多,织一件最多不过五块钱。”
大叔听着五块钱,觉得真贵,“啧。五块钱也挺贵啊。”
舒月想说,你这打电话也挺贵,打了三次电话,一件小孩毛衣就没了……
直到第三天中午舒月考完了英语,她才启程回岛。
轮船到达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程山在码头,站立如松。
她站在甲板上远远的看着他,眼眶不自觉有些微热。
虽然也没受什么委屈,但就是觉得好像有点委屈似的。
程山接过她手里的大包小包,也不顾旁边有没有人,把她往怀里一揽,她顺势双臂将她圈进怀里。
舒月笑着看他,眼睛里却控制不住泛起了泪花。
码头上的男女老少,看着冷风中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投来灼热的目光……
抱着小孩的,赶紧把孩子头往别的方向一扭:少儿不宜……
一些认识他们的已婚男士心里却泛了酸水,果然是小别胜新婚啊。
程山低头给她擦了擦,“谁欺负你了?”
“你……”
程山蹙眉:“???”
“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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