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月不见,徐氏整个人瘦脱了形,两个眼窝深深凹陷下去,颧骨又高又突,显得面相十分刻薄。苏沐也是灰败着一张脸,往日的灵动纤巧全然不见,看到苏浈时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徐氏自觉是长辈,进屋之后便坐在主位。苏浈也不同她客气,直接在另一张主座上坐下,“母亲难得前来有何要事?”
苏浈穿了一件蓝底绣金银丝线的窄衫长裙,缘边一圈红色锦绣围边,秋日凉她还在外头加了一件青色的短褙子。
近日她常要宴客,身上的衣服都是新做的,包括随云髻上的绿松石孔雀衔花冠子和凤鸟步摇钗,也是才从金匠处送过来的。
徐氏母女形容憔悴,苏浈却容光焕发。徐氏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说话时都冒着酸气儿,“大姑娘如今出息了,瞧这衣裳这样鲜亮,比宫里娘娘都要富贵几分。”
苏浈不耐打这些机锋,她知道徐氏无事不会前来,便道:“母亲有话还是直说吧,女儿还要去徐国公家做客,不愿误了时辰。”
苏沐气性大,听她这么说直接就黑了一张脸,徐氏差点绷不住脸色,冷笑道:“姑爷得了富贵,大姑娘便连自家亲人都不要了?你父亲才进了大理寺狱,你竟还敢光鲜亮丽地去赴宴,是真不怕被人耻笑吗!”
苏浈这些日子忙着替顾家奔走,倒真不知道连苏迢也被抓紧了大理寺,登时皱了眉。
徐氏看出端倪,更是冷笑连连,“你身为段侯的枕边人,竟连这也不知道,当真是无用至极。”
前些日子苏迢因献策有功,直接从司农寺擢升中书舍人,拟撰诏敕好不风光,连带着徐氏同苏沐都满面红光,徐氏更是把握机会,替苏沐Jing挑细选,挑中了鸿胪寺卿的嫡子黄演为夫家。
这门亲事在从前算是高攀,如今却算是门户相当,若非那嫡子已经中了进士,徐氏怕是还瞧不上眼。
两家互通消息,已经寻人合了八字,只等灾情一过便挑个好日子下定,却没想到统御司上门,说苏迢渎职欺君,直接将人下了狱。
黄家得知消息,立刻退了这门亲事,对苏家人避而不见。徐氏消息不通,四处求人,却总吃到闭门羹,连母家沛国公府都不肯见她。
虽然苏迢身陷大理寺,但拿人的是统御司,徐氏想来想去,只能带着苏沐上段府找苏浈问话。
苏浈此时的心境着实复杂。
她从前极敬重父亲,即便苏迢偏心冷漠,从不肯对她假以辞色,苏浈也只以为是苏迢性格严肃,不苟言笑。
直到在梦中,她亲身体会到的一切,彻底击碎苏浈所有的幻想。
苏迢苛待长子,慢待亡妻,对她这个亡妻留下的女儿也只有漠视,一颗心自私得只装的下他一己荣辱。
如今他进了大理寺狱,苏浈生不出一丝担忧心慌,只有好奇同冷漠。
苏浈垂眸,看得徐氏现出一丝慌乱后,缓缓开口道:“想来若我当真无用,母亲也不会急急要见我了。只是母亲在京中交游广泛,尚且无计可施,我又哪里有施展的余地呢?”
徐氏握紧了帕子。苏迢被带走时大吼愿望,叫骂是段容时陷害,可见苏迢被抓同段容时脱不了干系。
苏迢进了大理寺,便是他的案情要并入太仓失火案,而段容时又是主审,这分明是他做了个网将苏迢套进去了。
徐氏道:“段侯爷是新贵,圣眷正浓,又是三司主审,若能得他一言半句求个情,你父亲也能早日归家。”
言外之意,便是要苏浈吹吹枕头风,向段容时求情。
苏浈不由哂笑,这一个两个都来找她的麻烦,要她向段容时求情,说得好像她苏浈金口玉言,使唤段容时比圣旨还有用。
可她算算日子,自己也有好些时日没见到段容时了。
第38章 交易 因为她知道,她没有分辩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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