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无巧不成书,蔡熠也在书房等待,他等的是书信。
内侍报:“陛下,蹇大人求见。”
“宣。”
入殿之人风尘仆仆,君臣二人相谈未几,周辅即去。戌时一个小黄门来传信,被张茂则拦在了殿外,称陛下正与大臣商谈政事,后宫之事,禀皇后即可。
殿内,蔡确正慌忙解释:“陛下,臣并未到过余姚,更不曾与李逢有过往来啊。何来李逢同党之说。”
“蔡卿,许多事不必亲自为之。华本生的手稿和陈一芝的供述在此。”一本书册落在蔡确跟前。他心中疑惑,这是何人?
待他拾起翻开,是古碑故事原本,蔡确这才明白华本生是何人。他脸色骤变,瞳孔放大,显然是惊恐的表情:“陛下,余姚县所传流言是微臣所为,可那李逢微臣确实不认识啊。”
“朕信你不识李逢。身为朝廷重臣,造谣生事,还有何颜面来见朕。”皇帝声音不大,却让蔡确震耳欲聋。大家是要罢黜我吗,这是他心里生出的第一个念想。
可若是要罢黜,何须深夜召我来勤政殿?蔡确迅速理清思绪:李逢谋反与我无关,现在只需圆了话本之事,或许还有余地。
“陛下,微臣深受皇恩,执掌御史台。自王相出知江宁,吕惠卿私下排除异己,打击新法,臣急于心,却奈何不得,一时糊涂,欲借古碑之事以天下乱势渐起皆因执政者无德为由弹劾之。”
说着,声调竟有些哽咽:“臣亦知此事荒唐,奈何待臣醒悟,流言已起。微臣实愚昧糊涂,请陛下责罚。”说着伏首,安静的勤政殿中,磕头声很实。
良久,皇帝方缓缓说了“平身”二字。
今夜偏知春气暖,蔡确拭去额头上的薄汗,起了身。大家站了起来,踱步向他,微低着头,稍稍侧身让出一些空间。
“朕好奇,你未使人与陈一芝接触,是如何指使他的?”
“请陛下先恕微臣之罪,臣方敢说。”听出大家没有执意追究的意思,蔡确恰到时机的讨饶。神宗皇帝看着他摆了摆手:“说。”
蔡确得令:“陛下,局自余姚古碑被发掘为始。那是微臣使陈一芝埋入,并约定,待有人收购余姚全县茧丝之时,便是他制造流言之时。”
大家了然。接着又道:“去办此事之人可是蔡熠?他是你侄子,又是秀州丝绸商。”
“正是。陛下英明,臣实愚昧。”神宗皇帝对他这奉承不以为然。
“蔡熠亦知此事?”
“明煜权当替微臣跑腿,并不知其中缘由。”
大家略有思虑,稍后:“蔡卿,朕可不追究你造谣生事之事,吕参知近来,确实跋扈了些。御史台要多费些心,莫忘监察之职。”
出了宣德门,蔡确方长舒了一口气。他暗自欣喜将矛头指向吕惠卿这步棋走对了。殊不知,他那句陛下英明,可算不得奉承。
蔡宅,知自家老爷在书房候着,王福便在前院候着,送信的小厮终于来了,是王兆雪来信,他拿着信快步往书房走去。
信上所述让蔡熠心中明朗了几分。
近日,弹劾吕惠卿的折子不断上呈垂拱殿。御史蔡承禧弹劾吕惠卿堵塞言路。郑侠弹劾吕惠卿结党为jian。王安国私下和皇帝说吕惠卿jian邪狡黠。都说墙倒众人推,可这墙还未倒呢。
吕惠卿大怒,在垂拱殿给皇帝诉苦。大家耐着性子宽慰着,转移了话题。
“日前,沈范二人的勘查折子已到,言查无异辞。涉及宗亲,御史台不欲审理,以卿之见可该移交大宗正司?”
他们口中的涉案宗室便是赵世居。其与王安石亲厚。憋着一肚子气的吕惠卿怎会轻易放过这可以撒气之人。他眼眸一亮,谏言:
“陛下,吾朝对宗亲可谓异常优待,只期其安享富贵。今宗室世居竟不安富贵,意图谋反,若移交大宗正司,势必得其他宗亲庇护,不得公正。不如由开封府与御史台共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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