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姬笑了笑,那张如雪般冰冷的脸忽然就像是那日窗外的梨花,烂漫之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冷气,可让人看了又忍不住跟着笑。
“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顾云杳眉眼弯弯,那样子憨态可掬,只是她那双通透明亮的眼睛里的试探,着实明显的让人不敢忽视。
像是云姬这样的人,在她面前心思手段有时候真的不够看,你说你耍的虎虎生风,那边一拳打的你招架不住,所以,何必自讨没趣。
“走吧,天黑路滑,你小心些。”她很寻常的说着,转身准备往屋中的床榻上走,但走了两步又想想,还是抬脚出了门。
顾云杳两只手来回一错,捆在身上的绳子便松了,这种程度的捆绑,根本难不倒她,璇玑楼那些绑人的手法,可比这高明不知多少倍。
大摇大摆从竹屋走出去,可站在林子前她有些不之所措了,深更半夜的,她别说不认得路,就算认得,以她东西南北都得好好思忖一番的方向感,着实不敢走进去。
“主子,属下来迟,还请主子恕罪。”
来者是许家暗卫中的一员,顾云杳只见过一面,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无妨,来了便是,快带我出去。”顾云杳看见他简直跟看见亲人一样,她从来没哪个时候这么想见自己的暗卫过。
“属下遵命。”黑衣人抬脚往前带路,顾云杳跟在后面仔仔细细的记路,不过不出二十步的距离,她就很识趣的放弃了。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给了一副这么好的脑子,却偏偏缺了一根辨别方向的筋。
“你叫什么名字?”顾云杳再次看到上山小路时问了那人的名字,许家暗卫她大致筛选了一番,能留下的,多数都是在璇玑楼经过历壹铭调教的。
站在山路上,往下看去是一片宁静的佛光寺,整个寺院一片漆黑,唯有一处灯火明灭不定。
“属下昔邪。”
“吸血?”顾云杳惊讶的看着他,昔邪似乎司空见惯了,不疾不徐的再解释了一遍,“是药材名,昔邪。”
“哦,换了吧,太绕口了,你看师浅雪,好记还好听。”顾云杳歪着头思索着往前走,“昔邪有个别名,名曰昔耶,不如你就叫昔耶好了。”
“是,属下遵命。”昔耶弯身点头,这名字本也是主子给的,如今新主子再次赐名,他自然不会有意见。
从山路往下,直到看到山寺后面那条林荫道,昔耶才躬身退进了黑暗。
顾云杳提着裙摆看了看,一身露水和泥污,这样子走进房间,除非玉非寒眼瞎了才看不出她去了哪里。
“顾祖宗,你再不回去,我就要被我们家王爷给宰了呀。”
她还在提着裙摆想,从林荫道上已经跑过来一人。
李良政那叫一个悔恨啊,他才跟过来,刚好就撞在枪口上了,“姑nainai,赶紧跟我回去吧。”
顾云杳耸耸肩,手里提着裙摆跟在李良政身后,一路到了客房手都没把裙摆放下,就好像是特意展示给人看那上面的露水和泥污。
玉非寒在屋中桌前坐着,一手放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放在弯曲的腿上,见顾云杳进来抬眼看了看她,就把目光放在脏兮兮的裙摆上。
“本王的话在你看来形同虚设,云杳,你太任性了。”玉非寒的唇微微动了动,说话的语气轻描淡写,可顾云杳却忍不住抖了抖脊背。
眼珠转了转,顾云杳把手放下来,很诚恳很诚恳的道,“不是形同虚设,是我太笨,被人算计了而已。”
“哦?堂堂璇玑楼楼主,还有被人算计的时候,这倒是让本王对那人刮目相看。”玉非寒手指曲起来,幽远深邃如冬日寒潭的眸子带着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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