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可能还容不下善与恶。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对着笑的人,也许是要取自己命的人。
可是,这几个小孩逃掉了,那另一些小孩呢?那些孩子不知所踪,是死是活音讯全无。
沈桑榆想起从恶魔森林跑出来的小苗,她当时听说一个那么大点的孩子逃离了恶魔的手掌,心里既担心又害怕。万一她聪明反被聪明误,在森林里就被吃掉了,怎么办?
她不能再想下去了,越想头越疼,还有些眩晕。
“桑榆,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心理医生……”张薇薇皱着眉,看出了她有些不舒服。
“没事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一段时间是多久?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她记不清自己说了多少次这种话了,但那段时间好像很长很长,终点很远很远。
沈桑榆道别,挎起包准备出门,她忽然停在了门口又返回来。
沈桑榆从挎包里摸出了一块圆环状的玉石项链,上面刻着“萸”字,工整仔细。
“这是上次我在镇上一个很灵的庙求的。”沈桑榆交到了张薇薇受伤,“上次小鱼儿出生我也没送什么,这个就当意思一下吧。”
张薇薇看着她,不省心地摇了摇头:“庙里求的人家还给你刻字?傻姑娘你不会被骗了吧?多少钱?”
“钱不重要,我是无神论者,但他们都说那个庙很灵。”沈桑榆微微一笑。
钱她是不缺,好歹她也是小有名气的画家。只要小鱼儿能健康长大,也是她的一个心愿。
而且,向眠如果还在世,看见她不再犹豫毅然决然选择热爱的事物,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沈桑榆微笑着走出了门,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身影。
沈桑榆走过去,抬起头。
“姐……”常东隅低着头,穿着打扮里一股子地痞流氓气息。沈桑榆最讨厌这种气息,从前常东隅每次欺负她,她都很害怕这种气息。
“怎么了?”沈桑榆有些枯槁,声音里都是疲惫,无力轻微。
“妈,让你回家吃饭。”常东隅憋了好久,终于把这几个字吐了出来。他一眼就能看出,沈桑榆不是很喜欢那个重组的家,说出这几个字有些罪恶感。
“我不回去。”沈桑榆转身就走,又定住脚步:“告诉你妈,那不是我的家,这辈子我都不会回去。你从前欺负我,我就当你是叛逆期。你妈做过的事,我不会牵同到你身上的。”
沈桑榆扬长而去,消失在街角。
沈桑榆的喉咙是干涩的,还有些泛苦,眼睛也是干得不行。
她的嘴唇被自己咬破了一块皮,嘴里一股血腥味。她有个不好的习惯,纠结或者难过的时候,就会咬嘴唇。
罢了。
沈桑榆一个大字卧在了沙发上,闭上双眼。长发垂下,挡住了她的脸。
另一边,警察局。
络腮胡嘴倒是硬,怎么也撬不出一个字,伪作“贞洁烈士”。另一个叫杨启明的同伙倒是被恐吓地断断续续说了几个字,但也得不出什么信息。
杨启明是给他们做手术的,只负责动刀子,对其他的一还不知道,也不需要的。
庄哗有些烦躁,看似无意地把笔重重搁在黑色光滑的桌子上。
“你不供出来,我们不介意给你整个死刑。”庄哗双手抱臂,态度强硬。他今天非得把这个畜生的话给逼出来,否则真是辜负了他这个职业。
“你拐卖儿童,袭警,知道这是什么罪吗?”庄哗翘起二郎腿,仿佛脱离了警察身份的约束。
小桃对庄哗的小动作视而不见,也是盯着络腮胡。
“你当我不了解法律?你们最多只能判十几年,还死刑?笑起爷了。”络腮胡依旧摆正一副欠揍样儿,高高挂起,似乎天不怕地不怕。
小桃冷笑了一声,用笔帽一下一下敲在桌子上,发出清晰的笃笃声。
“潘胜,你真的以为这么简单?”小桃收回目光,盯着自己的资料表,“我们在镇上一家旅馆的栀子花盆里,找到了一份很重要的东西。经店服务员证明,那东西就是你的啊。你猜猜,是什么?”小桃挑挑眉,冷若冰霜。
潘胜变脸了,笑容一下拉了下来。
“你他妈放屁,那间房我嘱咐前台是就给别人的,怎么可能被你找到……”潘胜气急败坏,若不是双手被拷着,此刻怕是要起来劈开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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